第258章 无界令（1/2）

念界之海的意识流此刻平静如镜，镜中映出无数个正在发生的瞬间：有孩童对着星空画出第一笔，有老者在实验室里写下最后一行记录，有念生体与生灵击掌约定“明天试试看”。这些瞬间平凡如尘埃，却在阳光下闪烁着比元念珠更璀璨的光。

星源与玄源相视一笑，转身走下城头。他们要去玄念仙宗的后山，种下新的玄生树种子；要去念河岸边，看翅膀笔们写下新的诗句；要去告诉那些刚成为承念者的孩童——

“别担心做得不够好，敢开始，就是最好的创新。”

四界的风，还在吹。带着无数个“开始”，吹向没有尽头的远方。

万族创生像踏入未知宇宙的刹那，星源腕间的传薪纹突然灼热，一道赤金色光链从纹络中弹出，缠住了玄源的手腕。两人猝不及防被拽入一道扭曲的时空裂隙，眼前闪过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长着九颗头颅的鸾鸟在锻造星辰，透明如琉璃的族群用歌声搭建城池，甚至有团流动的暗影正在啃食“不可能”这三个字。

“这里是‘妄界’。”玄源的万法镜剧烈震颤，镜中浮现出一行扭曲的字：“一切妄念皆可显形之地。”话音未落，脚下的虚空突然凝结出黑色的锁链，锁链上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细看之下，火焰竟是由无数个“做不到”“不可能”的呢喃构成。

星源反手抽出背后的“破妄剑”，剑身在妄界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紫芒，他挥剑斩断锁链，却见断裂的锁链化作无数小蛇，张口吐出带着尖刺的嘲讽：“连自己的道都守不住，还敢闯妄界？”

“聒噪。”星源剑势一转，剑气化作漫天星雨，每一滴星雨落地都炸出金色的涟漪，涟漪中浮出他过往所有被质疑的瞬间——“你不可能领悟源初玄功”“机械族与修仙者不可能共生”“妄界是绝地，进去就是死”。而此刻，这些瞬间都化作了剑刃上的纹路，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玄源突然按住星源的剑，指尖在虚空中画出一道“逆符”：“妄界的规则是‘信则有，疑则强’，越怕什么，它越滋长什么。你看。”他抬手对着那群暗影一弹，一枚“初心晶”飞射而出，晶中映出两人初遇时在玄念仙宗后山种下的第一株玄生树。暗影触到晶光，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竟消散了大半。

“原来如此。”星源恍然大悟，将自身灵核中的“承念者誓约”注入剑中，破妄剑突然长出繁茂的枝叶，枝叶间结满了小巧的果实，每个果实里都嵌着一段记忆——有他第一次成功融合机械臂与玄力的画面，有玄源为他疗伤时说的“创新本就是逆天而行”，还有万族创生像离开时那道鼓励的目光。

“这是‘忆实果’。”玄源轻笑，“妄界能吞噬虚妄，却啃不动真实的记忆。”

正说着，妄界深处传来撼天动地的咆哮，一头由无数废弃念头拼凑而成的“妄念巨兽”踏碎云层而来，它的身躯上布满了破碎的齿轮、断裂的剑刃、干涸的丹炉，全是各族生灵半途而废的创新残骸。

星源与玄源对视一眼，同时跃起。星源的破妄剑化作通天巨树，忆实果如星辰般遍布枝头，将巨兽的咆哮化作滋养的雨露；玄源的万法镜悬于巨兽头顶，镜中射出无数道“未完符”——那是所有“尚未成功却仍在坚持”的创新蓝图，符光所过之处，巨兽身上的残骸竟开始重组，化作了一副崭新的铠甲。

“它在害怕。”星源突然读懂了巨兽眼底的惶恐，“它不是要吞噬我们，是在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