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夜话暗涌（2/2）

“黎颂说，”他将手机屏幕转向王道长，“他近日在便利店值班，还有在城中一些角落留意到，好像……突然多了一些‘神神叨叨’的人。不是以往那种零散的算命先生或香客，而是一些普通人，嘴里念叨着什么‘隔壁老王家请的出马仙真灵’，‘我们公司老板好像也带仙儿了，最近项目特别顺’，‘听说城南有个新开的堂口，看事可准了’……这类传闻，似乎在市井间悄悄流传，比以往更频繁，也更……具体。”

王道长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那几行字，白眉微微耸动。他放下手机，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那里是山下灯火璀璨的城市。

“哦？”王道长轻声道，脸上的轻松神色收敛了些，“厉风崖刚除，牛马力伏法，这地下的浊流，非但没有平息，反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得更活跃了？还是说，有人趁着这短暂的‘真空’，想浑水摸鱼，催生些新的‘景观’？”

他看向陈师傅：“你怎么看？”

陈师傅凝神思索，白日里那几个妇女跳大神的画面，与黎颂信息中描述的市井传闻重叠在一起。一种不协调的、暗流涌动的感觉逐渐清晰。

“单看一事，或许是愚信盲从，是市井谈资。”陈师傅目光沉静，“但若类似之事，短时间内在不同角落、不同人群中出现得过于频繁，甚至形成一种隐约的‘风气’或‘话题’……恐怕背后，未必没有推手。尤其涉及‘出马’、‘带仙’这类容易混淆视听、也容易聚集愿力与混乱气场的事情。”

王道长颔首：“树欲静而风不止。小陈，你这‘普通人’的功课，恐怕要做得更深些了。山下那潭水，看来比我这山间的溪流，要浑得多，也热闹得多啊。”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泡着脚。一灯如豆，映照着两张沉思的面孔。山下的城市灯火，仿佛倒映在陈师傅愈发深邃的眼眸中。

而此刻，山下城中，青月正躺在自己小院的床上，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白天观里那一幕实在有趣，她忍不住摸出手机，给明元发了条信息：

“明总明总！你猜我们今天在小破庙看到什么了？哈哈哈，陈师傅被好几个大娘围着说亲，脸都僵了！王爷爷还说这是‘红尘试心’！不过……黎颂哥好像说城里最近有点不太平？好多人在传些神神鬼鬼的事儿。”

信息的另一端，明元刚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揉了揉眉心，看到青月的信息，先是失笑摇头，随即看到后半句，眼神微微一凝。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流光溢彩却仿佛潜藏着无数未知的城市，若有所思。

夜还长，风已起于青萍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