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崩溃的前夜（2/2）

这个导火索可能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违约——某个白水部落的劳役队因为饥饿和疾病无法完成定额。

可能是一次意外的天灾——一场冰雹打坏了部分即将成熟的作物。

也可能是某个关键人物的崩溃——比如，一直勉力维持着基层运转的岩，突然发现仓库的账目出现了无法弥补的亏空。

甚至可能只是，某个孩子因为得不到足够的食物而发出的、无人回应的哭泣，最终点燃了其父母压抑已久的、玉石俱焚的怒火。

所有人都深陷在这个体系中，无法自拔。富者担心财富化为乌有，贫者挣扎在生死边缘，管理者疲于奔命。他们都被那璀璨的神赐币和龙神的阴影所迷惑，看不到脚下早已是万丈深渊。

龙奕煊也隐约感觉到了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越来越浓的不安气息。但他将其归咎于凡俗生命的脆弱与短视。

“这些蝼蚁，总是庸人自扰。”他对着正在查看系统的钱贝贝说道，“有本尊在，天塌不下来。”他依旧自信于自己的力量可以镇压一切物理层面的反抗。

钱贝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她没有反驳，只是在心中默默计算着。

力量可以摧毁，可以威慑，却无法创造真正的价值，无法维持一个背离基本经济规律的系统长久运转。龙奕煊能碾碎叛乱者，却无法让土地凭空长出粮食，无法让失去信用的货币重新获得信任。

时机快到了。

她知道，当崩溃来临的那一刻，将不仅仅是经济上的破产，更是信仰的崩塌、秩序的彻底瓦解，以及被压抑已久的所有仇恨与绝望的总爆发。那将是她在这个位面任务的终点，也可能是一场她与系统、与龙奕煊之间关系面临最终考验的开始。

她合上系统光屏，走到窗边，望着下方那片在暮色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部落。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崩溃的前夜，寂静而漫长。但黎明的到来，必将伴随着一场席卷一切的毁灭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