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焰戟争锋(2/2)

皇女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冷声道:“无妨。那逆贼受了这一击,必死无疑。此地能量狂暴,不宜久留,先撤出去,守住出口!”

她不相信有人能在那种攻击下存活。更何况是一个重伤垂死、手段诡异的小贼。

赤麟卫领命,护着皇女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冰缝。

冰室内,再次恢复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那堆掩埋牧渊的碎冰突然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只覆盖着淡淡黑色龙鳞纹路(幽潭寒狱草和连续激战下的肉身应激反应)的左手猛地伸了出来!

牧渊艰难地从冰堆里爬出,浑身都是黑冰渣,狼狈到了极点,但眼睛却亮得吓人!他左臂的伤势在寒狱草作用下稳定了些,但那条煞气龙臂此刻变得近乎透明,若隐若现,显然消耗巨大。

他没死!关键时刻,又是天渊戟和龙臂的本能防护,加上《黑龙帝经》和刚刚强化的肉身,硬生生扛住了大部分冲击!

虽然伤上加伤,龙臂暂时近乎报废,但他还活着!

而且,经过这次极致冰焰的洗礼,他感觉左臂的力量、体内的灵力,甚至天渊戟本身,都变得更加凝练了一丝!

他看向那再次恢复平静的黑潭,心有余悸,又充满渴望。

这地方,是绝地,也是宝地!

他喘着粗气,靠坐在冰壁下,抓紧每分秒疗伤和恢复龙臂。外面的赤霄皇女肯定还没走,他必须尽快恢复一点力量。

就在他运转功法时,怀里那块烬龙冰髓,似乎因为吸收了刚才冰焰逸散的能量,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表面浮现出比之前清晰了不少的龙形纹路,指向冰室更深处的某个方向。

那里,似乎还有路?

牧渊看向那黑漆漆的深处,又看了看自己近乎透明的右臂虚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妈的,这鬼地方到底有多深?

冰室内,死寂无声,只有黑潭表面偶尔泛起一丝涟漪,证明着下方潜藏的危险。

牧渊靠坐在冰壁下,左臂的伤势在幽潭寒狱草的效力下缓慢恢复,但那条煞气龙臂依旧虚幻透明,短时间内是指望不上了。他抓紧每一秒时间运转《黑龙帝经》,吸收此地精纯的阴寒能量疗伤,同时竭力沟通右肩处那团沉寂的煞气,试图重新凝聚龙臂。

怀里的雪貂冰莲缩成一团,小眼睛警惕地盯着冰缝入口,两只耳朵时不时抖动一下,监听着外面的动静。

“小子,别光顾着喘气。”敖烬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压抑的兴奋,“刚才那一下,虽然差点把你我都报销了,但那口极致冰焰里,似乎夹杂着一丝非常非常古老的龙煞…对你我这残破身子,是大补!抓紧时间吸!”

牧渊闻言,立刻集中精神,果然感觉到弥漫在空气中的,除了精纯寒气,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却位阶极高的狂暴能量,正被他的功法和近乎溃散的龙臂本能地汲取着。

就在这时,冰缝外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以及赤霄皇女那冰冷而充满命令意味的声音:

“进去看看!那逆贼若已成冰雕,便将神戟和烬龙冰髓取出。若还有气…便送他一程!”

“是!殿下!”

两名赤麟卫应声,小心翼翼地从入口探入。他们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赤焰,抵御着此地残留的极致寒气,目光警惕地扫视着狼藉的冰室。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靠坐在冰壁下,浑身覆盖黑冰渣、气息萎靡的牧渊。

“他还活着!”一名赤麟卫低呼,眼神一厉,立刻和同伴一左一右逼近,赤焰再次在掌心凝聚,“小子,命真硬!不过到此为止了!”

牧渊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冰冷的嘲讽。他用左手艰难地撑起身体,倚着天渊戟站稳。

“怎么?”另一名赤麟卫见他这副模样还敢逞强,嗤笑道,“还想凭你那半废的身子骨和这条古怪胳膊垂死挣扎?”

牧渊啐出一口带冰渣的血沫,声音沙哑却清晰:

“挣扎?对付你们两条看门狗,还用不着挣扎。”

他目光越过两名赤麟卫,看向冰缝入口处那道若隐若现的赤金色身影,朗声道:

“喂!那个什么皇女!你的人口口声声说小爷我窃取你家的‘镇国神戟’?”

外面的赤霄皇女闻言,凤眉微蹙,冷声道:“难道不是?事实俱在,还敢狡辩!”

“狡辩?”牧渊哈哈大笑,笑声牵动伤口,让他咳嗽起来,但笑声中的讥讽之意却愈发浓烈,“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看你们赤霄皇朝不仅是眼睛瞎,连心都瞎了!”

他猛地举起左手,重重一拍身旁的天渊戟!

嗡!

天渊戟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戟身那些暗红的纹路似乎亮了一丝,一股古老、凶戾、绝非人间王朝所能拥有的苍茫煞气弥漫开来,虽然微弱,却让两名逼近的赤麟卫心头猛地一悸,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镇国神戟?”牧渊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不屑,“这戟名唤‘天渊’!乃屠龙戮神、镇压万古之兵!它出世之时,你们赤霄皇朝的祖宗恐怕都还在穿开裆裤玩泥巴!它何时成了你家的东西?”

“不过是你们祖上走了狗屎运,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把它捡了回去,或者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强行封印占有了它一段时间!就敢大言不惭地宣称是‘镇国神戟’?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是这么贴的!”

“如今它物归原主,何来窃取一说?真要论窃,也是你们赤霄皇朝,窃据神兵之名万年之久!你们,才是最大的窃贼!”

这一番话,如同惊雷,炸得两名赤麟卫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他们的皇女。

冰缝外的赤霄皇女,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牧渊的话像一根根毒刺,精准地扎向了她认知中最根深蒂固的东西。她绝美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愕然,随即被滔天的怒火取代!

“胡说八道!逆贼!安敢辱我皇朝,亵渎历史!”她声音尖利,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动摇,“史书典籍记载分明!此戟乃我朝太祖……”

“史书?典籍?”一个更加古老、更加傲慢、带着浓浓讥诮的声音,突然直接在场中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

是敖烬!

熬烬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或者说,被赤霄皇朝的“无耻”给气得精神了:

“小女娃!你们家那几本破书编的故事,也就骗骗你们这些不肖子孙罢了!”

“还太祖?呸!老子被你们那个所谓的‘太祖’和他手下那帮蠢材,用阴谋诡计暗算,强行封印在皇朝宝库最底层吸灰的时候,你小子还没断奶呢!”

“这破戟脾气臭得很,除了老子,你们皇朝谁能使唤得动?啊?不过是当成个吉祥物,还是个镇不住的吉祥物,放在那里彰显你们那可笑的武力罢了!还真当是自己家的了?”

“看仓库的看守久了,就以为仓库里的东西都是自己的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老子活了万古,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敖烬的话比牧渊的更毒,更直接,更侮辱性极强!而且那直接在脑海中响起的古老声音,以及话语中透露出的、远超皇朝历史的秘辛,带来了无比强烈的冲击和说服力!

两名赤麟卫脸色煞白,握着武器的手都在发抖,信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赤霄皇女更是如遭雷击,踉跄了一下,勉强扶住冰壁才站稳。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内心某种坚固的东西正在崩塌。敖烬的话,结合皇室内某些关于天渊戟无法真正动用、只能封印的模糊记载…让她第一次产生了可怕的怀疑。

“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