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伦勃朗的光（1/2）

墨西哥，杜兰戈州。

烈日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龙舌兰草的甜腻气味。

在一座废弃的庄园里，一个商业广告剧组正手忙脚乱。导演对着对讲机大吼，客户代表在一旁频频皱眉，模特僵硬地举着酒杯，整场拍摄廉价得像是一出闹剧。

只有一个人，与这片混乱格格不入。

艾曼努尔·卢贝兹基。

他留着不羁的长发，眼神锐利，正试图挪动摄影机，捕捉透过彩色玻璃窗的最后一缕自然光。

“cut！艾曼努尔！”导演怒吼着冲过来，指着酒瓶嚷道：“给我补灯光！客户说了，要清清楚楚看到品牌标志！我不在乎你想拍什么艺术！”

客户代表也走上前，冷冷补刀：“如果今晚交不出满意的素材，下一次我们会换人。”

卢贝兹基的手指僵硬在摄影机上，眼神冰冷，仿佛随时会爆发。但最终，他只是低声咒骂了一句西班牙语，关掉机器，脸上满是落寞。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用流利的英语缓缓说道：

“你在尝试用伦勃朗的光，去画一瓶龙舌兰酒。”

卢贝兹基猛地回头。

他看到一个年轻的亚洲男人，一身休闲西装与尘土飞扬的片场格格不入，正静静注视着自己。

伦勃朗，荷兰画派的用光大师，是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信仰。此刻，却从一个亚洲的年轻人口中被精准道出。

“可惜，”那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他们只想要一份产品目录。”

“你是谁？”他的声音沙哑，带着警惕。

“我叫李衡，一个好莱坞的制片人。”李衡伸出手，“我来，是想邀请你，去画一幅真正的作品。”

卢贝兹基没有握手，只是冷笑：“好莱坞？我对那些公式化的塑料垃圾毫无兴趣。”

“我理解。”李衡收回手，眼神依旧平静，“所以，我需要的，不是工匠，而是艺术家。”

他语速不急不缓，却像一记记铁锤砸在对方心口：

“在廉价旅馆的房间里，捕捉杀手眼中的疲惫。

在昏暗的酒吧里，用光影勾勒出毒品带来的堕落。

让摄影机成为后座的第三个乘客，去感受两个话痨杀手执行任务前的紧张与无聊。”

卢贝兹基的呼吸渐渐急促。那是他从未被允许去追求的画面，却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东西。

李衡忽然话锋一转，声音低沉：“如果你继续拍这种广告，十年后你依然只是个帮龙舌兰打光的摄影师。而和我合作，你的名字，将会和电影史连在一起。”

沉默。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良久，卢贝兹基沙哑地问：“剧本呢？”

李衡轻笑，递上一份装订好的剧本。

“今晚读完。如果你觉得它是垃圾，我付你一千美金的时间费，然后明天离开。

但如果你觉得值得……”

他看着对方的眼睛，语气如宣言般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