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4章 熵蚀修士 下（1/2）

沈维衍指尖的金蓝刃芒微微闪烁，心头的震动并未显露在脸上。他盯着雾团残躯中那半张模糊的脸，语气依旧冰冷：“碎片界又如何？五域修士又如何？不过是诞生之地不同，与熵蚀侵蚀何干？”

雾团的气息愈发微弱，声音却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清明：“你不懂……完整秩序就像一张密网，熵蚀是网外的浊流，五域修士生于网中，魂魄早已与网纹相融，一旦接触浊流，便会被一点点腐蚀网纹，最终连魂魄都被同化。可碎片界的秩序是断的，你们的魂魄本就带着‘破’的印记，浊流来了，反倒能顺着裂痕游走，不伤根本……”

它顿了顿，残存的雾气剧烈颤抖，像是在回忆痛苦的过往：“我当年就是不信这个邪……以为反序之力能逆转一切，结果呢？肉身被熵蚀啃成飞灰，魂魄只能寄生在这团浊雾里，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

“所以你吞噬修士，是想找回完整的魂魄？”沈维衍追问，指尖的黑莲依旧没有收起。

“是，也不是……”雾团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想证明，五域修士也能驾驭熵蚀……可到头来，只是自欺欺人。”它看向沈维衍，语气里带着一丝复杂的羡慕，“你不一样，你天生就带着‘破’与‘立’的可能……或许，你真能找到熵蚀的根源，结束当年那场熵蚀危机。”

沈维衍沉默片刻，指尖的金蓝能量缓缓收敛：“这些话，为何等到濒死才说？”

“因为……我怕。”雾团的声音里终于卸去了所有伪装，透出一丝藏了太久的脆弱，“我的命早被熵蚀缠死了，在完整秩序里根本没法活。躲在这五彩秘境里吞噬修士，不过是苟延残喘——我原想多吞些人，让秘境里的熵蚀浓到能撑起我的魂，可偏偏……来了你这个变数，打断了所有念想。这五彩秘境本就开启得慢，错过了这次，我再也没机会……”

沈维衍心中毫无半分同情。在他看来，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根本是对方自己选的错路——明明握有能克制熵蚀的反序之力，却被贪念裹挟，妄图吞纳浊流壮大自身，落得这般境地，怨不得旁人。

不过这雾团的话，倒让他念及一事：原来并非只有自己能触碰熵蚀的反物质暗能量，只是眼前这修士，明显是走偏了方向，把克制之力活成了自毁之路。

只是他并未全然信了对方的说辞。在他看来，所谓“碎片界修士天生不惧熵蚀”或许是真，但“五域修士只能被熵蚀同化”却未必——秩序也好，浊流也罢，修行本就是破局之路，若真被出身之地框死了前路，那算什么修士，不过是困在网里的猎物罢了。

沈维衍当下也不犹豫，眼底最后一丝迟疑褪去，语气冷得没有波澜：“你的路是自己走歪的，既杀了修士，便该偿还。如今你早已站在修士的对立面，我没理由饶你。”

话音未落，他指尖悬着的灭世黑莲骤然暴涨数倍，金蓝刃芒撕裂空气，带着反序之力与雷弧，直斩雾团残躯。

而那雾团似是早有预料，竟没再挣扎，残存的雾气反而缓缓舒展，那半张模糊的脸上，竟透出一种近乎释然的平静——或许是被熵蚀纠缠这么多年，苟活的痛苦早已压过了对死亡的恐惧，此刻反倒像是终于挣脱了无尽的枷锁，得了彻底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