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英雄坠落（1/2）

熵之疆域，那片由纯粹寂灭构成的混沌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无”。并非死寂，而是一种洗净铅华、褪尽颜色的纯净虚无，仿佛宇宙初开之前，又似万物终结之后，唯有最本源的“存在”基底。

联军将士们站在这种奇的“空无”之中，茫然四顾。敌人消失了，王座崩塌了，那令人窒息的压力也烟消云散。胜利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彻底，以至于他们一时间竟无法反应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空无”中央，那道唯一的身影上。

苏辰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对着众人，身影在纯净的背景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又仿佛与这片“空无”融为一体，成为了其唯一的坐标与核心。

他没有转身，没有言语，甚至连一丝气息的波动都感受不到。

“苏……苏战神？”岩烈统领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在这片奇异的虚无中显得有些空洞。

没有回应。

岳震将军心头猛地一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他强撑着在最终冲击中几乎散架的身体，快步向前走去。

“苏辰！”

他来到苏辰身后，伸手想要拍向他的肩膀。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苏辰衣衫的刹那——

苏辰的身体，如同风化了亿万年的沙雕，从边缘开始，悄无声息地化作了点点闪烁着微光的尘埃。

没有鲜血，没有痛苦的嘶吼，只有一种静谧到极致的……消散。

那光尘起初还维持着人形的轮廓，随即便在无形的微风中，缓缓飘散开来，融入四周那纯净的“空无”之中，再无痕迹。

岳震的手僵在半空，瞳孔骤然收缩。

整个联军阵营，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辰消失的地方。那里空空如也，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赢了？

我们……赢了吗？

可是，为什么感觉不到丝毫的喜悦？

那承载了他们所有希望，以自身为代价斩断轮回、击碎王座的身影，就这样……消失了？

“不……不可能……”赤羽喃喃自语，踉跄着向前几步，徒劳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些已然消散的光尘，却什么也碰不到。

岩烈统领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最终化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他猛地一拳砸向脚下的“空无”，却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岳震将军缓缓收回手，这位历经无数风浪、见惯了生死的铁血统帅，此刻身体微微佝偻，仿佛瞬间苍老了数十岁。他望着苏辰消散的地方，老泪终于无法抑制地纵横而下。

他想起了苏辰踏入封印前那决绝的眼神，想起了他承载众生信念时的痛苦与坚持，想起了他最终施展那超越理解的一式时，那平静而释然的表情……

原来，他早已知道结局。

他早已选择了这条路。

以自身存在为代价，换取八荒的永绝后患。

“噗通。”

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了下来。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如同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所有幸存下来的联军将士，无论伤势轻重，无论出身何处，都朝着苏辰消失的方向，重重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