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焚天与灭世（2/2）

那股窥伺感…是…是“灭世”？！

自己是“焚天”血脉（或碎片），所以引来了“灭世”的注视和追杀？！

这…这简直超出了他想象力的极限！

“当然，这依旧只是最坏的猜测。”老人看着辰瞬间惨白的脸色，语气稍稍缓和，“或许那只是某种基于血脉的古老诅咒印记，或许是你苏家的仇敌施展的某种恶毒追踪秘法，或许是与‘焚天’敌对的另一种未知力量…未必就真是那传说中的‘灭世’。”

但辰知道，老人内心恐怕更倾向于前者。因为那种冰冷、死寂、纯粹为了“抹除”而存在的恶意，绝非寻常手段所能模拟。

如果真是“灭世”…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从觉醒这力量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与某种代表世界终末的恐怖存在为敌？这根本不是个人乃至一个家族恩怨的层面了！

绝望，前所未有的绝望，如同最深的海底暗流，紧紧攫住了他的心脏。

看着辰眼中彻底熄灭的光彩，老人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恐惧，并无用处。既然枷锁已加身，诅咒已降临，唯有面对。”

“古老箴言亦云：‘焚天’非为毁灭，实为护生。其力虽暴，其心可正。或许，你的存在本身，对于对抗那所谓的‘灭世’，有着特殊的意义。否则，为何它如此急切地想要抹除你？”

“你的血脉，是原罪，是诅咒，但或许…也是一线微弱的希望之火。”

希望之火？在“灭世”面前？辰感到一阵荒谬的无力感。

“当然，这一切都太过遥远和宏大，非你我现在所能触及和验证。”老人摆了摆手，似乎不愿再多谈那令人窒息的可能性，“于你而言，当下最重要的，依旧是活下去，变强，然后…去验证，去探寻。”

“探寻你力量的源头，探寻那窥伺的真相，探寻‘焚天’与‘灭世’传说的背后…或许，你能找到不一样的答案。”

老人站起身，走到药罐旁，将里面已经浓缩的药汁倒入一个木碗，递给辰。

“喝了它。你的身体需要恢复。无论未来是何种命运，活着，才有资格去承受。”

辰接过木碗，碗中药汁漆黑如墨，倒映出他自己苍白而迷茫的脸庞。

焚天…灭世…

诅咒…希望…

一个个沉重如山的词语压在他的心头。

他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渐晚，林间暮霭四合。

他知道，在这木屋的短暂安宁即将结束。老人的出手暂时惊退了追兵，但苏家的威胁并未解除，那冥冥中的窥伺更如悬顶之剑。

而他的路，似乎从一开始，就指向了一条远比想象中更加艰难、更加凶险、也更加…波澜壮阔的方向。

他深吸一口气，将碗中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如同饮下命运的苦酒，也吞下了所有的不甘与恐惧。

药力化开，那滴血液再次欢欣鼓舞地吞噬起来。

但这一次，辰的心中不再只有茫然和被动。

他闭上了眼睛，开始尝试着，不是用意志去压制，也不是放纵情绪，而是带着一丝初生的“理解”与“引导”的意念，去感受那血液的“饥饿”，去体会那灼热力量中蕴含的、或许被埋没的——“生”意。

路，才刚刚开始。

而命运的巨轮，已缓缓转动，将他推向一个连接着古老传说与未知未来的…巨大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