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永不醒来的美梦与名为和平的坟墓(1/2)
夜空中的黑色满月静静悬挂,那种如液态水银般流淌的光芒,无声地浸润了整片大地。
没有爆炸的轰鸣,没有忍术对撞的气浪。上一秒还在为了生存殊死搏斗的战场,在这一刻突兀地按下了静音键。
那是一种暴风雨过后的死寂,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安宁。
一名雾隐的中忍原本正挥舞着苦无,面部肌肉因为极度的恐惧而狰狞扭曲。当那黑色的月光落在他的眉心时,并没有什么痛楚。他的瞳孔瞬间失去了焦距,手中那把染血的苦无当啷一声掉在岩石上。
他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但他的脸没有撞击地面的痛苦。相反,那张原本狰狞的脸迅速舒展开来,嘴角诡异地上扬,露出了一个婴儿般毫无防备的痴笑。口水顺着嘴角流淌,渗进了满是尘土的地面。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就像是被镰刀割倒的麦子。
八万忍者联军,在这无声的光芒洗礼下,成片成片地倒下。没有尸横遍野的凄凉,只有整齐划一的倒地声。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那种幸福到令人发指的笑容,仿佛此刻他们不是身处地狱边缘,而是集体升入了极乐天堂。
鸣人坐在黑色的龙头上,单手支着下巴,那双暗金色的竖瞳冷漠地注视着脚下这片充满讽刺意味的“尸海”。
“睡吧。”
他的声音很轻,却顺着黑色的月光钻进了每个人的脑髓。
“在这个垃圾堆里挣扎有什么意义?去那个我为你们精心编织的笼子里……做个好梦。”
……
梦境的边界被悄然置换。
纲手猛地惊醒。
没有硝烟,没有血腥味,没有伤员绝望的哀嚎。
鼻尖萦绕的是一股温热的清酒香气,混杂着烤鸟肉特有的焦香。阳光透过竹帘的缝隙洒在原木桌面上,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慵懒地飞舞。
这是木叶村那家她最常去的居酒屋。
纲手下意识地想要抬手结印,这是身为医疗忍者在战场醒来后的本能反应。但当她举起双手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双手白皙、细腻,没有常年积攒查克拉所留下的百豪之印,指缝间也没有洗不净的血迹和药味。这是一双普通女人的手,甚至指甲上还涂着淡淡的樱粉色。
那种对自身肢体的陌生感,让她心底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怎么了,纲手?酒都要凉了。”
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纲手像是生锈的机器般僵硬地抬头。
加藤断。
那个死在她怀里,内脏被掏空的男人,此刻正端坐在她对面。
他穿着一身御神袍,那是只有火影才能穿的制服,但他穿得很随意,就像披着一件家居服。
断正微笑着给她面前的酒杯斟酒,眼神里满是宠溺,仿佛他们刚刚还在讨论晚饭吃什么,而不是隔着生死的深渊。
“断……?”纲手的声音在发抖,那种恐惧甚至盖过了惊喜。
这太刺眼了。这份幸福太刺眼了。
“姐姐!你怎么又在欺负断姐夫!”
居酒屋的门帘被人一把掀开,带起一阵活泼的风。
一个精力旺盛的青年大步走了进来,还没坐下就开始大声嚷嚷。
纲手的瞳孔剧烈收缩。
绳树。
他穿着上忍的绿色马甲,护额系得端端正正,脖子上那条象征着死亡诅咒的项链此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不再是那具被起爆符炸得内脏翻出、面目全非的尸体,也没有停留在十二岁的模样。
他长大了。
长成了纲手在无数个醉酒的深夜里,在脑海中描绘过无数次的英俊青年模样。
眉眼间带着千手一族的豪气,笑起来像太阳一样耀眼。
“姐!我和你说,这次任务我可是……”绳树大大咧咧地抓起桌上的烤串就往嘴里塞。
啪嗒。
纲手的眼泪毫无征兆地决堤,大颗大颗地砸进面前的清酒杯里,激起一圈圈涟漪。
哪怕理智在疯狂尖叫着“这是假的”,哪怕潜意识里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拉扯着她的神经,告诉她外面还有一个名为漩涡鸣人的怪物正在毁灭世界。
但这一刻,她动不了。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了绳树的脸庞。
温热的体温,富有弹性的皮肤,甚至能感觉到皮下血管的跳动。
触感真实得令人发指。
“哎?姐你怎么哭了?”绳树慌了手脚,嘴里的肉都忘了嚼。
断温柔地伸过手,用一方洁白的手帕替她擦去泪水,低声说道:“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战争早就结束了,我们都在。”
战争……结束了?
是啊。
那个充满鲜血、杀戮、不仅要送走爱人还要送走弟弟的世界,才是噩梦吧?
纲手在这个瞬间彻底放弃了思考。她不想醒来,如果这是毒药,那就让她喝个干净。
她抓起那杯混着眼泪的酒,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阵虚幻的暖意。
“是啊……”纲手放下酒杯,脸上露出了一个混杂着哭腔、却又释然到了极致的笑容,“做了个……很长、很可怕的噩梦。”
……
木叶慰灵碑前。
卡卡西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束白菊。
但他惊讶地发现,那块原本密密麻麻刻满名字的黑色石碑,此刻光秃秃的,光滑如镜。
没有带土。没有琳。没有波风水门。甚至没有旗木朔茂。
天空蓝得不像话,微风吹动着树叶发出沙沙声,像是有人在低语。
“笨蛋卡卡西!又在这里发呆!我们要迟到了!”
一只手从背后狠狠勒住了他的脖子,差点把他勒断气。
卡卡西踉跄了一下,回头就看到了那个戴着橘色护目镜的少年。
宇智波带土。
没有毁容,没有变成那个阴森恐怖的斑的傀儡,也没有那只在这个世界里差点杀死所有人的写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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