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纸做的笼子与饲养员的觉悟（1/2）

火之国大名府，层层叠叠的帷幔将阳光切割得支离破碎。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熏香味道，混合着大名手中折扇扇动时带起的微弱脂粉气。

“关于第六代火影的人选……”

奈良鹿久跪在榻榻米上，额头贴着手背，声音沉稳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他身旁，卡卡西低垂着眼帘，那一头银发在昏暗的室内显得格外黯淡。

“我也推荐卡卡西。”大名的近侍小声附和，“他是四代目的弟子，又是写轮眼英雄，在各国都有人望。在这个动荡时期，仁德与声望是安定民心的关键。”

大名慵懒地倚在软垫上，手中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

他看起来有些拿不定主意，视线在卡卡西和鹿久之间游移，像是在挑选一件并不怎么感兴趣的瓷器。

“仁德？”

一声冷哼，像是生锈的铁锯锯过木头，瞬间撕裂了殿内沉闷的空气。

厚重的木门被粗暴地推开，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志村团藏拄着拐杖，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两名戴着面具的“根”部精英，那种阴冷的杀气，让大名身边的侍卫下意识地按住了刀柄。

团藏没有行礼。

他甚至没有正眼看大名，径直走到大厅中央，将一份沾着血迹的卷轴甩在了案几上。

啪。

卷轴滚落，摊开。

上面不是文字，而是一张张现场勘查的照片。

那是被切成碎片的佩恩。

那是变成了血海的废墟。

那是……地狱。

“仁德能当饭吃吗？”团藏那只独眼死死盯着大名，声音洪亮得像是审判，“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所谓的‘人望’，不过是弱者抱团取暖的借口。”

鹿久猛地抬头：“团藏大人！这里是大名府，请注意你的——”

“闭嘴，鹿久。”团藏手中的拐杖重重顿地，截断了鹿久的话头，“我在和主公讨论国家的存亡，没你插嘴的份。”

他转过身，指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卡卡西，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卡卡西确实是个优秀的忍者。但他太软弱了。他连自己的学生都管不住，又怎么能管得住木叶？”

团藏逼近大名一步，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在烛火下显得格外狰狞。

“主公，您看过这份情报了吗？那个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拥有轮回眼的佩恩，像是切生鱼片一样切碎了。”

大名的手抖了一下，折扇差点掉在地上。

“那种力量……充满了邪恶、暴虐和不详。”团藏的声音压低，像是恶魔的低语，“那不是忍术。那是某种更古老、更可怕的诅咒。卡卡西这种温吞的性格，根本压制不住那头野兽。如果哪天鸣人失控，把这种力量对准了大名府……”

大名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了情报里描述的“黑色血海”和“骸骨神社”。

那种画面感太强了，强到让他感觉脖颈后面凉飕飕的。

“卡卡西……”大名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如果是你的话，能……能控制住那个孩子吗？”

卡卡西张了张嘴。

他想说鸣人是同伴，不是野兽。

想说他相信鸣人。

但脑海里闪过的，却是鸣人那双暗金色的、毫无温度的眼睛，以及那句“比神更高级一点的东西”。

那种压迫感，那种视万物为草芥的疯狂……

卡卡西沉默了。

这一瞬间的迟疑，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吧。”团藏冷笑一声。

他缓缓抬起手，似乎是想整理一下额头的绷带。

但在那绷带的缝隙间，一只猩红的眼睛正微微转动。

别天神·微调。

并不是完全的发动，那样消耗太大，且容易被察觉。

他只是释放了一丝瞳力，将大名心中原本就存在的“恐惧”与“求生欲”，无限放大。

嗡。

大名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空洞。

紧接着，一种莫名的狂热和坚定涌了上来。

那是对生存的渴望，是对强权的病态依附。

“特殊时期，需要特殊的手段。”

大名合上折扇，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坐直了身体，不再颤抖，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果断。

“卡卡西虽然优秀，但正如团藏所说，过于温和。为了火之国的安宁，为了压制住那股不详的力量……”

“第六代火影，由团藏代理。”

鹿久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看向大名，又看向团藏，最后目光落在那只被绷带遮住的右眼上，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说出口。

团藏低下头，嘴角那一抹得逞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老夫，定不辱命。”

……

木叶，慰灵碑前。

细雨蒙蒙。

卡卡西站在那里，雨水顺着他的护额滑落，滴进眼睛里，有些刺痛。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石碑上“宇智波带土”的名字。

冰冷，粗糙。

“带土……”卡卡西的声音沙哑，透着深深的疲惫，“如果是你，或者是琳……你们会怎么做？”

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