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甬道，这古魔它低语惑（2/2）
白鹰商会持枪男子哼了一声，似乎对中间这条路被选走有些不满，但也没再反对，带着手下走向了左侧岔路。幽冥阁的人则沉默地跟在了四海商会之后，选择了中间。
苏婉看了南宫璇玑一眼，这家伙虽然行事荒唐，但这次的选择，倒是歪打正着。
两人不再犹豫，踏入了右侧岔路。
这条甬道比主道更加狭窄，仅容两人并肩。内壁的符文破损得更加厉害，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缝，丝丝缕缕更加阴冷、带着腐朽味道的气息从裂缝中渗出。那种微弱的空间波动感，时隐时现，仿佛在指引方向，又仿佛在诱惑深入。
走出一段距离后，身后的火光和脚步声彻底消失，只剩下他们两人和死一般的寂静。南宫璇玑的金属球喷出的尾焰成了唯一的光源，在狭窄的甬道内投下晃动不安的影子。
“啧，这地方……有点瘆得慌。”南宫璇玑难得地正经了一点，搓了搓胳膊，“感觉比刚才那血池还邪门。”
苏婉也有同感。这里的邪气，不像血池那般暴烈张扬，反而更加阴柔、渗透，仿佛能不知不觉侵蚀人的心神。她默默运转混沌星力，纯净的星辰之力在体内流转，驱散着那股不适感。
忽然，她脚步一顿。
前方甬道的拐角处，似乎……有光？不是火光，也不是能量光芒，而是一种极其微弱的、仿佛月光透过薄纱般的、清冷苍白的光晕。
两人对视一眼，小心地靠了过去。
拐过弯，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愣住了。
前方并非更加深邃的甬道，而是一个小小的、封闭的石室。石室不大，方圆不过数丈，四壁空空如也，只有正对着他们的那面墙壁上，镶嵌着一面……巨大的、椭圆形的、边缘流转着水波般光晕的镜子？
那清冷苍白的光晕，正是从镜子中散发出来的。
镜子表面光滑如水面，清晰地映照出他们两人的身影，以及身后狭窄的甬道。但镜中的影像，却似乎……有些不同？
苏婉看着镜中的自己。依然是那副清冷的面容，但镜中自己的眼神，似乎更加深邃，更加……沧桑？仿佛历经了无数岁月，看透了世间一切。而镜中自己腕间的钥匙藤蔓印记，银辉流转得异常活跃，几乎要透体而出。
她又看向镜中的南宫璇玑。这家伙在镜子里，倒是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邪魅和……悲悯？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诡异地融合在他脸上。
“这是……‘照心镜’？还是‘溯影镜’？”南宫璇玑也好奇地打量着镜子，“据说有些上古遗迹里，会有这种能映照内心或过去未来的玩意儿。不过，看起来能量快耗尽了？”
他试着朝镜子挥了挥手。镜中的他也挥了挥手，动作同步。
似乎没什么异常。
但苏婉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钥匙藤蔓对镜子的反应，与其说是共鸣，不如说是一种……警惕的“对峙”？仿佛镜子后面，藏着什么与它“对立”或“同源却相斥”的东西。
就在这时，镜子表面，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忽然荡漾起一圈圈涟漪。
涟漪中心，原本映照他们身影的地方，影像开始扭曲、模糊、变化……
镜中，苏婉的身影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尽的、燃烧着苍白火焰的荒原，荒原中央，一座由无数骸骨和锁链构成的、顶天立地的巨大王座巍然矗立。王座之上，一个模糊的、笼罩在无尽血光与黑暗中的身影，缓缓转过了“头”，两道仿佛能穿透镜面、直达灵魂的、充满了暴戾、贪婪与永恒孤寂的目光，骤然投射而来！
与此同时，一个低沉、沙哑、仿佛由亿万亡魂哀嚎汇聚而成、却又带着一种奇异魔性魅力的声音，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响起，并非语言，却能让灵魂直接理解其意：
“钥匙……的持有者……还有……有趣的‘变数’……”
“终于……等到你们了……”
“过来……到吾身边来……”
“吾名……血骸……将赐予你们……真正的力量……与……永恒……”
声音充满了诱惑，仿佛情人的低语，又仿佛魔鬼的许诺。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撼动人心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想要靠近，想要……臣服！
苏婉只觉得神魂一阵恍惚，体内混沌星力竟有瞬间的紊乱，眼前仿佛出现了无尽力量、永生不死、掌控一切的幻象。腕间的钥匙藤蔓银光大放，传来尖锐的刺痛感，才让她猛地清醒过来，惊出一身冷汗！
好可怕的魔音惑心！
她立刻固守心神，全力运转《混沌衍星诀》，以星辰的浩瀚与坚定，抵御那无孔不入的魔音侵蚀。
再看旁边的南宫璇玑，这家伙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凝重，甚至……有一丝痛苦？他额角青筋跳动，手中粉紫色短杖光芒明灭不定，显然也在全力抵抗。
镜中的景象和那魔音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便如同潮水般退去，镜子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映照出他们两人略显苍白和惊悸的脸。
石室内，死寂无声。
只有两人略显粗重的呼吸。
“刚才……那是什么？”南宫璇玑声音有些干涩。
“血骸古魔……”苏婉缓缓吐出这四个字，心沉到了谷底。
那镜子，根本不是普通的“照心镜”或“溯影镜”！它更像是一个……监视的窗口，或者一个……召唤的媒介！
那古魔，并未彻底沉睡或消亡！它一直在注视着进入此地的人，甚至能通过某种方式，直接以意念进行蛊惑和召唤！
而他们选择的这条“相对干净”、有空间波动的路，很可能根本不是通往出口或机缘，而是……直通古魔封印或巢穴的陷阱！
钥匙藤蔓的指引，难道……出错了？还是说，这本就是传承考验的一部分，甚至，是那古魔故意模拟出来，引诱“钥匙”持有者上钩的？
前路，瞬间变得扑朔迷离，危机四伏。
那古魔的低语，仿佛还在灵魂深处隐隐回荡。
过来……到吾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