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碎星，这试探它险中求（1/2）

三月光阴，在丹火明灭与符文勾勒中流逝。

听竹苑内，药香与淡淡的虚空波动常年交织。苏婉成功炼制出了第一批“洞虚丹”与“定空符”。

洞虚丹成丹三颗，淡银色，表面有细微星点流转，服用后能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服用者对空间能量流动与结构脆弱的感知力，效力约持续半个时辰。

定空符则绘制了十二张，激活后能在身周三尺范围内形成一层稳定的空间薄膜，抵御寻常空间乱流与能量侵蚀，每张可持续约一炷香时间。

这两样东西，功效独特，炼制不易，但刻意控制在了“珍贵实用”与“惊世骇俗”之间的微妙平衡点上。

墨尘亲自鉴定后，给出了高度评价，并着手安排通过隐秘渠道，用它们分批换取清单上的稀有材料。

交易进行得颇为顺利。墨尘在墟市经营多年，人脉和渠道非比寻常。几颗洞虚丹换来了小半瓶珍贵的“虚空星尘”，几张定空符则换来了一小块品质尚可的“定界石”粗胚。剩下的材料，也在持续以其他方式搜集，进度虽缓，但稳步推进。

三个月期限将至，前往沉星渊外围“碎星带”勘察的事情提上日程。

这一日，墨尘再次将苏婉请到书房。青芷和茯苓也在场。

“探索碎星带的‘星尘商会’船队三日后出发。”墨尘指着桌上的一份航行图，“他们主要是去采集‘碎星铁’和‘虚空结晶’（一种在破碎星辰残骸中凝结的能量矿物），路线会经过沉星渊的外围警戒区。我以‘为某位隐居丹师前辈搜集特殊炼材’为由，出资赞助了此次航行的一小部分，并安排了两个‘随行记录员’的名额。”

他看向苏婉和青芷：“苏姑娘，此次勘察，你需亲自前往，感受沉星渊的真实空间环境，验证我们的路径推演。但你的身份不宜直接暴露。青芷会与你同行，她会易容术，可暂时充当你的‘姐姐’，你们二人以‘苏氏丹坊学徒’的身份加入。我会对外声称，是派你们去记录沿途可能存在的稀有药草和矿物分布，为后续炼丹做准备。这个理由说得通，也符合你‘丹师’的伪装。”

苏婉点头。青芷行事沉稳干练，修为不俗，且对墨尘绝对忠诚，是个可靠的同伴。

“此行风险主要在于三方面。”墨尘继续分析，“其一，碎星带本身的环境危险，空间不稳定，引力异常，常有虚空生物或能量风暴出没。其二，星尘商会并非铁板一块，船队中可能有其他势力的眼线，需谨言慎行。其三，也是最重要的，沉星渊外围区域，偶尔会有七大势力或其他强大探索者的侦察船出没，我们必须避免与之接触，更不能暴露真实意图。”

他取出两枚不起眼的灰色戒指，递给苏婉和青芷：“这是‘敛息戒’，能最大程度收敛你们的气息和能量波动，模拟出低阶学徒的程度。非必要，不要动用超过练气期的力量。此外，戒指内嵌有微型传讯符，我们三人之间可以短距离紧急通讯。”

他又看向茯苓：“茯苓，你留在轩内，留意各方动向，尤其是关于沉星渊、钥匙传闻、以及近期有无异常强者或势力活动的消息，随时通过传讯玉简向我报告。”

“茯苓明白！”小丫头挺起胸膛，一脸严肃。

“这是航行图和船队人员的基本资料，你们熟悉一下。”墨尘将几份资料推过来，“三日后辰时，在七号码头，‘星槎七号’集合出发。我会安排人送你们过去。”

接下来的三天，苏婉和青芷仔细研究了航行图和人员资料。星尘商会是个中等规模的商业组织，主营矿物和低阶炼材贸易，在墟市底层口碑尚可。此次航行的“星槎七号”是一艘中型多功能探索船，船长姓霍，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航海士，据说为人谨慎，不太过问乘客私事。船队成员约五十人，除了商会本身的护卫和采集工，还有像苏婉她们这样的少数赞助商代表或临时雇工。

准备工作有条不紊。苏婉将必要的丹药、符箓、以及几样保命的小玩意儿分装好，与青芷统一了说辞和伪装细节。青芷的易容术果然精妙，两人稍作打扮，换上朴素的灰蓝色劲装，收敛气息，看起来便是一对修为低微、容貌普通、带着些许好奇与紧张的丹坊姐妹花。

三日后，晨光微熹（模拟的）。

七号码头，停泊着大小不一的数十艘船只。“星槎七号”在其中并不起眼，船体呈流线型，覆盖着深灰色的抗能量涂层，船首镶嵌着一颗用于照明和驱散低阶虚空生物的“辉光石”。

苏婉和青芷在墨云轩一名沉默伙计的引领下，登上了船。甲板上已有不少人在忙碌，搬运物资，检查设备。一名穿着商会制服、面色黝黑的汉子验看了她们的凭证（墨尘提供的），简单登记了“苏大”、“苏二”两个化名和“丹材记录员”的身份，便挥手让她们去下层舱室休息，言明航行途中需听从统一安排，非采集区域不得随意乱走。

她们的舱室狭小但整洁，两张上下铺，一个小窗，仅此而已。同舱的还有另外两名女子，一个是商会雇佣的矿物鉴定师，寡言少语；另一个则是某个小商行的跟班，有些聒噪，不停地打听其他人的来历。苏婉和青芷只简单应付了几句，便做出疲惫休息状，避免了过多交谈。

不久，船只轻微一震，缓缓驶离码头，没入墟市外围灰蒙蒙的“天空”。

航行起初颇为平稳。墟市内部航道经过多年经营，相对安全。苏婉和青芷大部分时间待在舱室或甲板指定区域，默默观察环境，记录着沿途能量潮汐的微弱变化（这是她们“工作”的一部分），同时暗中感应着空间结构的稳定性。

星尘商会的人对她们这两个“关系户”学徒并不太在意，只要不妨碍工作，便随她们去。倒是那个小商行的跟班，试图跟她们套近乎，被青芷不软不硬地挡了回去。

五日后，船只离开了常规航道，前方景象陡然一变。

原本相对稳定的虚空背景，开始出现大量漂浮的、大小不一的岩石和金属碎块，有些还燃烧着诡异的苍白火焰或缠绕着扭曲的电光。远处，能看到更加庞大、仿佛星辰残骸的阴影轮廓，在混沌的背景中缓缓移动。空间在这里变得“粘稠”而“崎岖”，船只航行的速度明显减慢，船体不时传来轻微的、抵抗不规则引力的震颤。

碎星带，到了。

船上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护卫们加强了警戒，采集工们开始准备工具。辉光石的光芒开到最大，驱散着一些被吸引过来的、形如透明水母或长满尖刺的能量聚合体（低阶虚空生物）。

船长霍老大的声音通过传音法阵响彻全船：“所有人注意！已进入碎星带外围！各就各位！非战斗采集人员待在安全区！发现异常立即报告！”

苏婉和青芷被要求留在中层甲板的观察舱内。这里视野较好，但防护也更强。透过厚厚的透明晶窗，她们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景象。

破碎、荒凉、危险，却又蕴含着某种残酷而原始的美感。巨大的岩石无声碰撞，爆发出短暂的闪光；能量流如同彩色的河流，在虚空中蜿蜒流淌；偶尔能看到远处有别的探索船亮着光点，如同深海中的游鱼，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