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疼才是活着的证据(1/2)

虚无的巨口笼罩而来,没有预想中的撕裂剧痛,而是灵魂被强行拽入冰冷深渊的战栗。

石七的刀锋无声无息,却比世间任何神兵利器都要致命,它斩的不是血肉,而是构成一个人的根基——记忆与情感。

刹那间,天旋地转。

叶辰眼前的墨色湖水与石像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风沙与铁锈的气味。

他回到了少年时代,置身于那座让他夜夜惊醒的边军营帐。

帐外喊杀声震天,一员敌将狞笑着,将一具残破的身躯高高挑起,狠狠钉在帅旗的旗杆上。

是张七!

那个总是把干粮分他一半,教他怎么在沙子里找水的男人。

张七的胸膛被长枪贯穿,鲜血染红了整面战旗,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营帐的角落嘶吼:“活下去!别回头!跑!”

而那个角落里,少年叶辰正死死捂住嘴,蜷缩成一团,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他看到了张七求救的眼神,也看到了敌将投来的轻蔑一瞥,可他的双腿就像灌满了铅,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眼睁睁地看着张七的头颅无力垂下,生机断绝。

刀光,或者说是那股斩断意志的锋芒,再度闪过。

场景切换。

阴冷潮湿的寒狱深处,一座巨大的冰棺静静矗立,月咏被封锁其中,绝美的脸上覆盖着一层致命的寒霜,生机正被一点点抽离。

他站在冰棺前,身后的组织元老们声音冰冷:“叶辰,此时强行破冰救人,势必引发寒狱能量暴走,组织百年的声望将毁于一旦。等,等到三天后的月圆之夜,才是万全之策。”他攥紧了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最终,他选择了妥协。

他眼睁睁看着月咏的生命气息在冰棺中一分分减弱,仅仅是为了那所谓的组织声望,为了那个更“优”的解。

第三道刀光,更加刺骨。

誓约之域轰然崩塌,小南躺在他的怀里,身体像破碎的瓷器,经络尽断。

她以自毁为代价,为他清除了最后的障碍。

他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感受着她的生命如指间沙般流逝,可他的脸上,竟没有一滴泪水。

他的大脑在疯狂运转,计算着下一步的行动,分析着敌人的部署,权衡着复仇的代价与收益。

那双眼睛里,没有悲恸,只有冰冷到极致的计算。

“懦弱,妥协,冷血。”石七的声音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在叶辰的识海中炸响,“此皆为软弱之证,留之何用?当斩!”

“噗!”叶辰猛地喷出一口心血,踉跄后退。

这三段记忆,是他道心最深处的裂痕,此刻被石七的刀意无限放大,化作三柄利刃,反复切割着他的灵魂。

他体内的六道心核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剧烈震颤,表面的光芒忽明忽暗,几近失控。

就在他意识即将崩解的瞬间,一道微光从他怀中射出。

影工在他出发前硬塞给他的“记忆机关匣”自行启动!

机关匣发出细微的机械转动声,释放出一圈柔和却坚韧的光晕,强行将他最深层,也是最宝贵的一段记忆封存保护起来——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还是少年的他被敌军追杀,是张七用自己被砸断的腿骨当作武器,拄在地上,用血肉之躯替他挡住了漫天流矢。

那片被鲜血染红的黄沙,才是他誓死守护的起点。

光晕暂时稳住了叶辰即将溃散的意识。

就在这时,他肩上的血鸦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扑向湖边,闪电般啄起一尾指头大小的血泪鱼,囫囵吞了下去。

刹那间,血鸦的双瞳爆出无数血丝,它痛苦地嘶叫着,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叶辰脑海:“蠢货!它们吃的不是记忆……是‘资格’!每丢掉一段让你痛苦、让你软弱的情感,你就离‘真零’更远一步!”

资格?

叶辰身躯一震,如遭雷击。

他猛然醒悟:心渊,这个所谓的考验,根本不是为了筛选出无所畏惧的强者,而是在筛选能够斩断一切羁绊的“无情者”!

它要的,是一个没有过去、没有弱点、绝对理性的“神”,或者说……工具。

“斩!”石七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刀锋直指叶辰心中最后一丝“怜悯”之念。

然而,叶辰没有再闪避,甚至没有抵挡。

他挺直了脊梁,任由那无形的刀锋刺入胸膛。

一股撕裂灵魂的剧痛传来,鲜血顺着他真实的嘴角流下。

他却笑了,笑声嘶哑而决绝:“你说这是软弱?可你知道吗,正是这些,才让我没有变成一头只知杀戮的畜生!”

他猛地伸出右手,朝着虚空中那柄无形的刀刃狠狠一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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