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山间遇袭(2/2)
黑衣人强行给温酒酒喂服不知名的丸药。温酒酒使尽全身气力也无法动弹半分,在意识半是清醒半是糊涂的状态,温酒酒想,这是谁要害她?害她作甚?仇杀?情杀?还是其他缘故?
意识逐渐模糊的温酒酒被拖拽着,摔在山脚下一座荒废的小庙残破的供桌上,脊骨撞在断裂的香案棱角上,疼得眼前发黑。疼痛让温酒酒清醒几分,当她逐渐看清所处周遭环境时,那粒被强行灌下的丸药在喉间留下腥苦的余味,正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蔓延,让她指尖发颤,连握紧藏在袖中的银簪都费力。此时的她浑身发烫,四肢酸软,恨不得将身上衣物撕扯干净求得一丝凉意。
蒙面人的粗粝手掌撕扯着她的外衫,蜀锦被撕开的裂帛声在死寂的破屋中格外刺耳。她被拖走前瞥见追影倒在门槛边,胸口插着半截断剑,血浸透了玄色劲装,气息已是游丝般微弱——方才他为护她,硬生生挨了两剑一掌,此刻连抬眼的力气都没了。
温酒酒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惜,就连求死的愿望此际她也很难达成了。
“放开我!”温酒酒的声音因药效而发虚,却带着淬了冰的冷意。她猛地侧过身,避开那人探来的手,积聚全身之力,用藏在掌心的银簪顺势刺向对方手腕。
“嗤”的一声,银簪划破皮肉,黑衣人吃痛咒骂,反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温酒酒被打得偏过头,唇角渗出血丝,视线却死死锁着供桌角落那尊被熏得发黑的铜炉。
药丸的效力愈发汹涌,四肢像灌了铅,眼皮重得快要黏在一起。她知道不能倒下,流星被引开,青禾不知所踪,追影重伤,墨琴跌下山崖生死不知,此刻能指望的只有自己。方才被拖拽进来时,她瞥见荒寺梁柱后堆着半捆引火的干松针,而那铜炉里,似乎还残留着未熄的炭火,想来此处是匪徒暂居之所。
“小美人,别挣扎了。”另一个黑衣人狞笑着逼近,粗糙的手掌抚向她的颈项,“能让普安郡王惦记的女人,滋味定是不同。”
温酒酒忽然不再挣扎,任由对方的手顺着衣襟往下滑。就在那人俯身的瞬间,她感觉自己体内隐隐有一股微弱的力量在对抗药性,她猛地抬脚,狠狠踹向供桌下的炭火盆。铜盆翻倒,带着火星的炭粒溅在干松针上,“噼啪”几声便燃起幽蓝的火苗。
“着火了!”离门口最近的黑衣人惊呼。荒寺内梁柱早已朽坏,松针引火极快,转瞬就有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
趁众人乱作一团,温酒酒用尽最后力气翻滚下地,将半卧在门槛上的追影推出门外,顺手从他腰间摸出那柄贴身短匕。匕首入手冰凉,她反手划破自己手臂,剧痛让混沌的意识清明了几分。
“抓住她!”蒙面人反应过来,不顾呛人的浓烟扑来。温酒酒踉跄着后退,撞翻了墙角的油灯,灯油泼在燃烧的松针上,火焰“腾”地窜起,舔上了垂落的帐幔。
她看准荒寺后墙那道裂得能容人钻过的破洞,用尽力气冲撞过去。身后传来黑衣人暴怒的嘶吼,还有火舌吞噬木梁的脆响。手臂上的伤口被浓烟熏得发疼,喉间的腥苦混着焦糊味,却让她跑得愈发急切——她不能死在这里,追影还在等她,爹爹娘亲若是知道……她不能有事。
钻出破洞的瞬间,她回头望了眼被烈焰吞噬的荒屋,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随即转身,跌跌撞撞地扎进了身后幽深的密林,短匕紧紧攥在掌心,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枯枝败叶上,留下一串蜿蜒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