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黄雀在后(1/2)
庙祝眼看主仆二人均已发作,急急退至殿外。看着他退出来,隐在暗处的叶含波带着漕帮的几名手下,立时奔进殿中。
腿内侧传来的锐痛像道惊雷,劈开了温酒酒混沌的意识。她扶着青禾摇摇欲坠的手臂,指腹还沾着发簪尖尖沁出的温热血珠,那点刺痛顺着经络往上窜,总算压下了香中迷药带来的沉重眩晕。
青禾的呼吸粗重如拉风箱,额前碎发全被冷汗浸湿,却仍死死攥着她的袖口,指节泛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跟着我念。”温酒酒的声音轻得像风中飘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稳,“致虚极,守静笃……守中致和……”她垂眸看向青禾苍白的脸,见她艰难地张了张嘴,断断续续跟上口诀,才稍稍松了口气。发簪还插在腿上,冰凉的银簪身贴着滚烫的皮肤,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可这点痛,恰恰成了维持清醒的锚。
《道德经》内气谱的口诀在舌尖流转,温酒酒试着引导体内残存的气力,顺着丹田缓缓游走。起初只觉经脉滞涩如堵了泥沙的河道,气劲撞得四肢百骸发酸,可几息过后,竟有股微弱的暖流慢慢化开,像春日融雪般淌过眉心,驱散了些许昏沉。
青禾的身子也渐渐不再发抖,呼吸虽仍急促,却比刚才平顺了些,显然也从口诀中得了益处。
可这份安宁只维持了片刻,门外便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像是有无数人踩着沉重的步子朝这边涌来。
温酒酒心头一紧,刚要睁眼,就听见“吱呀”一声,厢房的木门被人狠狠推开,冷风裹着熟悉的、带着戾气的声音灌了进来——“温酒酒,别白费气力了!”
叶含波走在最前头,一身绛红衣裙衬得她面色愈发阴鸷。她身后跟着七八个漕帮手下,个个膀大腰圆,手里握着短刀,目光如狼似虎地盯着盘膝而坐的两人。
叶含波停在离她们三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温酒酒紧闭的双眼,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再过半炷香,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到时候,不管是让人撞见你‘与人私会’,还是将你扒光了扔去乞丐窝,都由得姑奶奶我高兴。”
温酒酒指尖猛地一颤,体内刚顺过来的气劲险些乱了。她强压着怒意,依旧闭着眼,只是声音冷了几分:“叶姑娘这般费尽心机,就只为了逼我离开冷大哥?”
“不然呢?”叶含波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用脚尖踢了踢温酒酒的裙角,“你以为凭你,也配留在铁衣哥哥身边?我给你条活路——现在点头答应离开泉州,永远不再见他,我就发发善心,只划花你的脸,再给你找个瘸腿乞丐做夫君,好歹留你一条命。”
这话像淬了毒的针,扎得青禾猛地睁开眼,刚要开口反驳,却被温酒酒用眼神按住。
温酒酒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地迎上叶含波的视线,腿上的疼痛还在,可她的眼神却无半分怯懦:“叶姑娘若是想动手,便不必说这些废话。我温兰醑的去处,从来不由旁人做主。”
“好,好一个不由旁人做主!”叶含波被她的态度彻底激怒,脸色瞬间涨红,抬手就朝温酒酒的脸扇去,“我看你到了现在,还怎么嘴硬!”
温酒酒早有防备,借着起身的力道,猛地拔出腿上的发簪,银簪尖对着叶含波的手腕刺去。叶含波没料到她还有力气反抗,吓得连忙缩回手,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身后的手下身上。漕帮众人见状,立刻抽出短刀,就要上前围堵。
“谁敢动她!”青禾猛地站起身,挡在温酒酒身前。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可眼神却异常坚定,手里紧紧攥着刚从腰间抽出的软剑,摆出了拼命的架势。
温酒酒扶着青禾的肩膀,慢慢站直身子。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浸湿了碧色的裙摆,留下一片刺目的红。
她看着叶含波气急败坏的脸,又扫过那些蠢蠢欲动的漕帮手下,缓缓举起手中的发簪,簪尖的血珠顺着簪身滴落,砸在地上,似是发出轻微的声响:“叶含波,你若真敢伤我,便想想冷阁主与漕帮的约定。你父亲让你跟着冷阁主来泉州,是让你行事,还是让你惹祸?”
这话恰好戳中了叶含波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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