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柳暗花明(1/2)

为将“通敌叛国”的罪名牢牢扣在温如晦头上,秦党布下的天罗地网堪称密不透风。大理寺卿周三畏翻阅卷宗时,也不禁暗觉心惊——这份证据链之“完整”,几乎无懈可击。

最致命的当属几封书信,墨迹“确凿”,内容直指温如晦与金国重要官员暗通款曲,谈及军务排布,俨然坐实了通敌之嫌。

熟知大宋律法中叛国罪认定逻辑的人便知,此类通信恰是构罪的核心要件,秦党显然深谙此道。

更令人咋舌的是旁证的铺陈。

秦党寻来当年为张元康夫人钱氏接生的稳婆,其证词白纸黑字:当日所生实为男婴。更甚者,他们竟“找”到了这个婴孩,那孩子眉眼间与张元康有五六分相似,竟比张继祖更显亲缘。

再添上王氏那封字字泣血的告密信,将温如晦的“不轨”行径描摹得有鼻有眼。桩桩件件环环相扣,一如秦党构陷忠良时惯用的罗织手段。

周三畏望着卷宗,若非素来知晓温如晦的品性,几乎要认定这是板上钉钉的铁案,再无翻覆的可能。

温如晦案审期将至,临安城暗流涌动,张元康却携张婉怡悄然归来。车马未入闹市,径直驶向西子湖畔一处隐秘宅院——那是他早年间暗中购置的落脚地,此刻成了乱世中的避风港。

谁也不知,这场“归来”早有铺垫。先前与温如晦密商南撤时,张元康已暗中转移大半产业,从绸缎庄到漕运商号,核心资财皆通过隐秘渠道迁出。如今官府查封的,不过是他留下的空壳铺子与负债酒坊,账本上的亏空比门面的气派更扎眼。

想来负责查封的官员对着满院空架与一堆欠条,定会暗自腹诽:这张元康倒会打肿脸充胖子,空守着气派门面,内里早成了空囊,白白让他们空跑一趟。

待西子湖畔的宅院安顿妥当,张元康第一时间寻往寒衣阁,开口便问冷铁衣温酒酒的下落。冷铁衣不多言语,只引着他穿过几条僻静街巷,最终停在王朝阳秘密购置的大宅前。

门扉推开,温酒酒见着外祖父,积压多日的惶恐与委屈瞬间决堤,扑进他怀中放声哭诉,泪水浸湿了衣襟。待情绪稍缓,几人围坐商议,眼下温如晦案正紧,风声鹤唳,若贸然去狱中探望外祖母等人,极易暴露行踪,反惹祸端。

最终议定,暂弃探监之念,转而假借外祖母娘家钱家的名义,暗中打点狱卒、疏通关系。只求能让狱中的亲人少受些苦楚,在冰冷牢狱中多得几分安稳,待温如晦案子水落石出,自然脱离樊笼。

谈及告密的王氏,张元康眼中寒芒乍现,咬牙道等案件水落石出、两府冤情得雪,定要做主替张继祖休了这毒妇。

他再度扼腕叹息,当年为攀附临川王氏的门楣才促成这门亲事,却没料到“好竹也能出歹笋”——堂堂名门望族,竟养得出这般弃家求荣的东西。话到末尾,他恨得牙根直痒,显然对王氏的背叛怨愤难平。

温如晦案开审后,进程屡屡受阻,陷入胶着。眼下呈上的人证物证,竟全将矛头指向张婉怡,指认她身负金人血脉,是张元康当年赴边疆贸易时,与金国女子所生。

观审的周三畏暗自心惊,越想越觉胆寒:幸好临安与金国远隔千里,否则秦党一派怕是真能弄来个“金国女子”,当场演一出“张元康始乱终弃、强抢亲女”的戏码,坐实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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