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幸与不幸(1/2)
温酒酒垂下眼帘,将那些盘旋在舌尖的诘问咽了回去。外祖父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半世风霜,方才提及金国时,喉间那声几不可闻的哽咽,骗不了人。
她轻轻抚平衣袖上的褶皱,声音平静得像一汪深潭:“外祖父,您不必再说了。”
老人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仿佛怕她追问,又像怕她就此信了。
温酒酒却转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那棵半枯的老梅。去年冬日雪大,压断了半树枝桠,开春后竟又抽出些新芽来。
“您总说,我是温室里的花,经不得风雨。”她指尖划过冰冷的窗台,“可这世道,哪还有真正的温室?您将我护得再紧,墙外头的风,该刮进来还是会刮进来的。”
就像那道赐婚懿旨,来得猝不及防,分明是将她往棋盘上推。若娘亲的身世真有隐情,那这盘棋里,她早已是枚身不由己的棋子,躲是躲不掉的。
外祖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长叹。他枯瘦的手在膝头攥紧,指节泛白,那是藏了太多秘密的模样。
温酒酒回过头,望着他鬓边新添的白发,忽然懂了。他不是忘了“覆巢之下无完卵”的古训,正是太懂了,才想在这乱世里,为她撑出一片暂无风雨的角落。
可她不能再躲了。
有些事,总得有人去面对。
温酒酒深吸一口气,眼底渐渐浮出决断:“外祖父,您若不肯说,我便自己去查。但您记着,无论查到什么,我都担着。”
窗外的风掠过梅枝,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应和她的话。
推开爹娘居住的墨云居的雕花木门,温酒酒身上还带着庭院里的气息。张氏正坐在窗边绣着一幅并蒂莲,见她进来,立刻放下针线迎上来,伸手便要去探她的额头:“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莫不是在外头受了风?”
温酒酒避开她的手,摇了摇头,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桌上温着一壶红枣茶,袅袅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复杂。张氏跟过来,亲手斟了杯茶递到她手里,柔声说:“我知道你在愁什么。那道赐婚的懿旨下来,谁心里都打鼓,可你细想想,普安郡王实在是难得的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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