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温言冷语(1/2)
不同于温酒酒这边厢应对皇后娘娘的赐婚意图,冷铁衣自从那日从温府回转,被师傅告知身世后,就将自己关在房中,日夜不出,手下换药送食都被扔出来。
冷铁衣把自己锁在房中已有三日。
门扉被从内闩死,窗棂也用厚布遮得密不透风,整间屋子像口密不透风的铁箱。手下捧着伤药叩门,木盘刚挨到门槛,便被里头飞来的青瓷碗砸中,药汁混着碎瓷溅了满地。
“滚。”
沙哑的嗓音从暗处传来,带着未愈的刀伤撕扯感。
他背对着门坐在榻上,月光从布缝漏进一缕,正照见他攥紧的拳。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那日从温府回来,师傅骨节泛白的手指点着那张泛黄的信笺,那是他的生父——徽宗皇帝三子,郓王赵楷临终绝笔。
烛火在案头明明灭灭,映着那封父亲的临终绝笔,也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
“楷于灯下书此,与吾儿存之。
吾儿谕:
当汝阅此信时,父已身陷囹圄,或早赴九泉。世事翻覆,靖康之难猝不及防,吾身为大宋宗藩,未能护家国周全,实乃毕生之憾。然念及汝尚在襁褓,未识人间冷暖,终难释怀,故留此数言,望汝谨记。
汝需知,吾赵氏子孙,血脉中流淌着天下苍生之重。昔年父皇赐吾郓王之爵,非为享乐,实为托以安民之责。今国破家亡,宗室流离,汝虽为遗孤,切不可忘“责任”二字。若他日能苟全性命,勿求富贵显达,唯愿耕读传家,教子孙明礼义、辨是非,足矣。
汝母早逝,吾又遭此劫难,未能伴汝成长,是为大过。然世间至情,不在朝夕相伴,而在薪火相传。汝手中玉佩,乃祖上传下,见玉如见先祖,当思创业之艰、守成之难。若遇忠良之后,可托之以心腹;若逢奸佞之徒,当避之如蛇蝎。
切记,莫以国破而堕志,莫以家亡而失节。纵为布衣,亦要挺直脊梁。晨起需自省,夜寐当思过,不堕吾赵氏门风。
纸短情长,言不尽意。愿吾儿平安顺遂,此生不复见兵戈。
父 楷 绝笔
靖康二年三月十九日”
自那日师父将信笺交予他,三日光阴,他读过数十遍,甚至可以闭目成诵。字里行间,充盈着一位父亲的万般不舍与无奈,还有他对孩子的拳拳爱意。
他冷铁衣,不,也该是赵谕,是该杀皇帝报师门之仇,还是该——
断锋冲进温府时,衣袍上还沾着晨露,见到孤星和追影正在廊下擦拭兵器,声音都带着颤:“两位兄弟,快去劝劝少主吧!他已经三天没沾半点水米了,再这样下去……”
孤星闻言皱眉,将擦拭一半的匕首掷回鞘中:“主子这性子,是把自己逼进死胡同了。阁主的养育之恩重如泰山,皇室血脉又横亘在前,换谁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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