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淬火炉前的证词（2/2）

哈尔滨中苏友好大厦的听证会上，二十台电暖器烘不干空气中的剑拔弩张。轻工所代表的白衬衫别着镀金话筒夹：应力裂纹是锅炉厂篡改工艺所致！赵红英突然展开冰封沉船里打捞的航运日志，1945年的日文记录投影在幕布上，每个汉字都被应力裂纹割裂。

沈雪梅摔出尘肺病统计表：这是你们推崇的伪满技术遗产！表格上的红章突然融化，红墨水顺着桌腿流成松花江的支流走向。齐铁军启动改造过的电渣炉，炉膛投影出满洲钢厂与哈尔滨锅炉厂的重叠蓝图纸——应力集中点完全吻合，证明裂纹是历史技术的基因缺陷。

休庭铃声响起时，赵红英的翻毛皮鞋碾碎轻工所的辩护词。她在走廊点燃卷烟，火星引燃了袖口沾着的特种钢碎屑，火焰中浮现出五十年代苏联专家撤离时焚烧的交接文件。沈雪梅的白大褂掠过窗台，听诊器链子拖着的冰样在暖气片上融化，水痕勾勒出技术救国的草书。

深夜的淬火车间，新工艺轧辊在液氮中淬火。齐铁军盯着应力检测仪的波动曲线，突然发现伪满参数与苏联标准在某个临界温度融合。赵红英的扳手悬在控制阀上，哈尔滨今冬第一场暴雪压断了厂区电线，应急灯的红光里，轧辊表面的裂纹竟自动弥合如初。

这才是真正的突围！沈雪梅的听诊器捕捉到金属晶格重组的次声波，那频率与王德顺临终的心电图波纹完全同步。车间顶棚的积雪突然崩塌，露出五十年代苏联专家手写的坚持自主创新标语，每个字的笔画都嵌着应力裂纹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