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冰湖上的贝塞尔方程（2/2）

齐铁军在停尸棚里用锈铁片刻写事故报告，菌丝黏液将文字腐蚀成《乡镇企业安全生产暂行条例》草案。当家属掀翻课桌时，他抓起粉笔在黑板上狂写贝塞尔方程，公式符号突然暴长成钢筋护栏，将暴怒的人群隔绝在技术的高墙之外。

明天停课！总工程师的咆哮震碎冰凌。赵红英趁机将毒礁石雕成教学模具，沈雪梅的铝饭盒收集冰尸突变菌株。深夜的冰湖上，三人借月光解剖晶体，菌丝黏液在解剖台上自动绘制出四十年后某篇《自然》论文的配图。

武汉钢厂的冷却塔废墟覆满白雪，菌丝网络在钢筋间编织成dna双螺旋扶梯。赵红英的枣红色头巾缠住塔体裂缝，麻绳绞盘拽出的钢渣里嵌着砷化镓芯片雏形。沈雪梅的听诊器贴上锈铁，声波纹路显示菌丝正在将重金属编码成生物基因链。

齐铁军用贝塞尔函数计算塔体共振频率，公式写到第九行时，废墟突然整体震颤。菌丝黏液从裂缝喷涌，在空中凝结成哈尔滨、沈阳、武汉三地联动的工业生态图谱。赵红英的镰刀砍断钢缆，坍塌的塔体将三人刚站的位置砸出五米深坑。

返程的火车碾过冰湖时，沈雪梅的铝饭盒渗出幽蓝菌光。赵红英将毒礁石雕成齐铁军的侧脸冰像，菌丝黏液在瞳孔位置蚀刻出碳交易公式。齐铁军知道，这场冰封的贝塞尔革命，终将在1984年的春风中解冻成工业文明的生态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