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烘干塔下的暗流（1/2）

哈尔滨锅炉厂的烘干塔在酷暑中喷吐着热浪，赵红英的翻毛皮鞋碾过满地焦糊的麦粒。二十台自制冷却器在塔基围成钢铁长城，循环水管表面凝结的水珠折射出粮库穹顶的裂纹。沈雪梅的白大褂被热浪燎出破洞，听诊器按在塔壁：地基沉降速率比预估快五倍！

齐铁军蹲在泄压阀旁调试超声波检测仪，显示屏上的应力图谱突然与粮库裂缝重合——那是伪满时期日军地下工事的走向。他怀里的《土壤力学手册》被汗水浸透，书页间夹着的麦粒钢渣竟在地面投出哈尔滨老电车的轨道阴影。赵红英的扳手砸向控制台，震落的螺丝钉滚进排水沟，在油污中划出轻工所商标的弧线。

今晚必须降温！供销社老杨的草帽边缘卷曲发黑，手里攥着辽宁供销系统的压价通知。沈雪梅突然扯开冷却器外壳，散热片上的水垢纹路竟与粮库辐射残留分布图完全一致。窗外雷声闷响，今年第一场台风的前锋已掠过松花江口。

三江平原粮库的穹顶裂缝渗着雨水，十二台烘干机在霉味中呻吟。赵红英的劳保手套抓住输送带上的麦粒，指缝间漏下的腐坏颗粒在超声波筛网上跳动出危险频率。齐铁军攀上三十米高的测温平台，改装过的探照灯扫过粮囤，光斑里的霉斑竟组成哈尔滨锅炉厂的专利号。

东北十二家粮库联名索赔！保管员老周的铁钩戳破麻袋，涌出的麦浪里翻滚着辐射检测标签。沈雪梅的圆规尖挑起霉变麦粒，显微镜下显现出轻工所技术手册的缩印文字。赵红英突然抡起铁锨劈向排水沟，飞溅的污泥里露出伪满时期铺设的陶管——管壁裂缝走向与当前地基沉降轨迹严丝合缝。

台风裹着暴雨砸向玻璃窗，粮库顶棚的裂缝突然扩张成深渊。齐铁军启动应急加固架时，哈尔滨锅炉厂的冷却器在雷鸣中集体罢工，循环水倒灌进粮囤，将五吨麦粒冲成褐色的泥浆。

哈尔滨轻工所会议室空调喷着霉味，十二份专利侵权告知书在吊扇下翻飞。赵红英的翻毛皮鞋踏碎满地技术对比图，鞋跟粘着的麦粒在真皮沙发上压出哈尔滨锅炉厂的钢印。所长老刘的镀金钢笔尖戳向土壤净化剂配方：这明明是我们的科研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