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淬火池边的标准战（2/2）

当保卫科的手电筒光束扫来时，赵红英将焊机推进淬火池。菌丝黏液遇碱水暴长，将设备包裹成青铜质感的工业雕塑，池面倒影中浮现出五年后某次国际焊接大赛的冠军奖杯轮廓。

沈雪梅在更衣室堵住赵红英，听诊器链子缠住她沾满油污的手腕：你知道王德顺的尿砷含量多高吗？赵红英反手将焊条筒塞进她怀里：知道你们医院透析机多金贵吗？不用这毒焊条，全村人凑不出一台机器钱！

铝饭盒摔在地上，葡萄糖注射液与菌丝黏液混合成淡绿色毒胶。齐铁军蹲在门外，用锈铁片刮取渗出门缝的混合物，刮痕竟自动排列成哈尔滨医科大学的透析机电路图——这场景将在十年后成为医工交叉研究的经典案例。

暴雨夜，赵红英独坐淬火池边修补焊枪。沈雪梅的白大褂突然罩住她颤抖的肩膀，听诊器贴上她后心：心跳128，你该休息了。池面倒影中，两个女人的轮廓被菌丝荧光勾勒成技术史的双子星，一个攥着救人的医典，一个握着革新的焊枪。

当哈尔滨锅炉厂的轧钢机终于轰隆重启时，菌丝纤维已在主轴内部织就量子隧穿效应的雏形。赵红英的焊枪在庆功会上喷出蓝色火焰，将工业学大庆的横幅烧成灰烬。沈雪梅的铝饭盒里，混合毒胶正在低温中结晶，呈现四十年后某款抗癌药的分子结构。

齐铁军用锈铁片在淬火池边刻下警告，字迹被碱水腐蚀成《乡镇企业安全生产条例》的草稿。月光下，池面倒影中的菌丝网络悄然延伸，沿着排水管潜入松花江，在1982年的春汛里埋下十年后的生态危机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