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钢与硅的界限（1/2）

北京国际招标中心的走廊里，蛇口厂的振动时效工艺参数表被复印了三十份。何卫东摸着文件边缘的毛边，那是深圳大学复印机卡纸留下的痕迹。美国奥组委工程顾问汤姆森推了推金丝眼镜，nasa字样的钢笔在参数表残余应力消除率98.7%处画了个问号：这个数据需要astm认证的第三方复测。

林雪从帆布包里掏出轧钢废料制成的图纸，钢渣颗粒在日光灯下泛着蓝光：蛇口标准已经通过机械工业部备案，这是我们的检测原始记录。汤姆森的手指在图纸表面摩挲，突然被一粒铬铁结晶刺破指尖，血珠渗进olympic stadium的钢梁结构图，像颗微型铆钉。

洛杉矶奥运场馆工地上的风裹着太平洋的咸味，何卫东蹲在钢结构缝隙间，军用望远镜的十字准星对准焊缝。林雪用日立牌摄像机记录检测过程，取景框里突然闯入几个穿橘色工装的身影——日本神户制钢所的技术员正在架设精密仪器。

那是激光跟踪仪！林雪压低声音，八十万美元的进口设备像头机械巨兽匍匐在钢架上。神户所的工程师山本用蹩脚英语介绍：我们的钢结构定位误差不超过0.1毫米，符合美国aisc标准。

何卫东突然掏出洛阳铲模样的自制工具，卡进钢梁接缝处。随着一声金属脆响，铲头在焊缝上刻出深痕：蛇口厂的标准允许0.3毫米施工误差，但实际精度是0.15。山本的千分尺僵在半空，量程刻度在正午阳光下折射出彩虹。

开往天津的硬卧车厢里，陈国栋用保温杯焐热astm认证手册。对座的首钢工程师老马突然递来酒瓶：你们要改淬火工艺？知道首钢今年出口日本的钢卷为什么被退吗？就因为硫含量超了0.002%！

林雪在晃动的桌板上绘制金相图谱，铅笔尖突然折断在晶粒度8级标注处。列车驶过唐山站时，她看见新立的钢结构厂房外墙挂着日立重工的广告牌，霓虹灯管在暮色中拼出精密制造的片假名。

深夜，何卫东在洗手间镜面演算应力公式，蒸汽凝结的水珠滑过gb\/t 1.1-1985标准号。隔壁传来美式英语的电话声：蛇口厂的数据有水分，建议引入德国tuv复检……

天津焊接研究所的试验车间里，二十台老式电焊机同时轰鸣。何卫东将轧钢废料熔成的焊丝塞进枪管，飞溅的火星在astm检测仪表面烫出焦痕。首席工程师老吴突然切断电源：含铬废渣的焊丝导电性不稳定，必须添加稀土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