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只是静静地看着（2/2）

这声音如同甘霖，瞬间驱散了城中的死寂。百姓们先是面面相觑，不敢置信，直到看到一队队士兵推着满载粮食的木车，在街头巷尾停下，开始有条不紊地分发糙米与杂粮，才纷纷扶老携幼，走出家门。公孙瓒亲自坐镇府库之外，看着士兵们将仅存的粮草小心翼翼地搬出 —— 那是他原本打算固守待援的最后储备，如今却毫不犹豫地分出大半。府库的粮囤渐渐见底，露出干燥的仓底，公孙瓒却毫无吝色，只是一遍遍叮嘱士兵：“务必挨家挨户送到，不可遗漏一户，更不许克扣半粒粮食！”

一名老妇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到粮车前，接过士兵递来的一小袋糙米，浑浊的眼睛里瞬间噙满泪水，对着公孙瓒的方向连连叩首：“将军仁慈！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周围的百姓见状，也纷纷跪拜在地，哭声与道谢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易京的街巷之间。公孙瓒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既有对百姓的愧疚，也有对自己过往所作所为的悔恨。他转身对身旁的参军李肃道：“告诉下去，发放粮草时顺便安抚百姓，就说今后有刘公与张将军庇护，易京再也不会遭此战乱之苦。”

安抚百姓的同时，整编兵马的政令也已传遍全城。“所有将士，半个时辰后到府衙前广场集合，听候张将军调遣！” 士兵们的呼喊声穿透了街巷的嘈杂，传到城中每一个军营角落。那些原本无精打采、衣衫褴褛的士兵们，听闻有新的部署，脸上露出了不同的神色 —— 有迷茫，有忐忑，也有一丝对改变的期待。半个时辰后，府衙前的广场上已是人山人海，四千余名士兵按照原来的建制列队站好，虽依旧显得有些散乱，但眼神中已多了几分秩序感。他们有的甲胄残破，露出胳膊上的伤疤；有的脚穿草鞋，甚至光着脚丫；还有的手中握着锈迹斑斑的刀枪，枪尖上还沾着昨日激战的血污。

张飞与赵云并肩站在广场高台之上，虎目扫过下方的士兵，心中感慨万千。这些士兵大多是幽州子弟，本是悍勇之辈，却因公孙瓒的昏聩而沦为残兵，实在可惜。“子龙，整编之事便托付给你了。” 张飞侧头对赵云道，“务必仔细甄别，老弱病残者遣散返乡，发放足够的路费与安家粮，让他们能安心务农；年轻力壮、尚有战力者，便编入我军，与我的一万弟兄混编训练，今后一同守护幽州。”

赵云微微颔首，翻身下马，大步走到士兵队列前。他目光如炬，缓缓扫过每一名士兵，声音沉稳有力：“诸位弟兄，我乃赵云。今日整编，不为别的，只为给大家一条生路，给易京百姓一个安稳。愿意留下从军、跟随张将军抗击袁绍、保卫家园的，出列站到左侧；不愿从军、想返乡务农的，站到右侧，我们会发放路费与粮草，绝不强人所难。”

队列中一阵骚动，士兵们低声议论起来。一名年轻的士兵攥紧了手中的长枪，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 他家中尚有年迈的母亲，想返乡尽孝，却又担心自己走后母亲无人照料；另一名中年士兵则面露决绝，他的家人在战乱中丧生，早已无家可归，唯有从军才能报仇雪恨。赵云耐心地等待着，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