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拼命郎遇上玉面客(1/2)
速递:侯府弃子遇神秘三郎,一场表演赛竟颠覆他对蹴鞠的认知
暮春的风卷着槐花碎雪,扑在司文郎汗湿的后颈上,带来一丝凉意。他刚结束一场与码头搬运工的友谊赛,赵二楞正指挥着几个半大孩子把嵌着牛皮的鞠球往竹筐里装,粗嘎的嗓门在喧闹的人群里格外清晰:“都瞅仔细了!这可是咱们‘拼命郎’踢赢的彩头,谁也别想浑水摸鱼!”
司文郎扯下腰间汗巾,胡乱擦了把脸。青石地面上还残留着刚才拼抢时留下的鞋印,混杂着青草汁与泥土的气息。自打收拾了铁头张那帮杂碎,他在府城的市井球坛里算是彻底立住了脚,“拼命郎”的名号比当年“永宁侯府三公子”的名头响亮百倍,也实在百倍。
“文郎哥!”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挤过人群,手里举着张皱巴巴的红纸,“刚才有个穿青布衫的先生,说要请您去校场踢场表演赛,这是帖子!”
司文郎接过帖子,指尖触到纸面粗糙的纹理。帖子上用蝇头小楷写着事由:三日后巳时,府城校场,特邀“拼命郎”司文郎与神秘球手“贝三郎”进行表演赛,胜者得纹银五十两,败者亦有十两车马费。末尾盖着个模糊的商号印章,看着像是城里最大的绸缎庄“锦绣阁”。
“五十两?”赵二楞凑过来看了眼,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这帮绸缎贩子疯了?踢场球顶咱们半年嚼用!”他摩挲着下巴上刚冒出来的胡茬,三角眼转得飞快,“会不会是铁头张的余党设的套?”
司文郎指尖在“贝三郎”三个字上顿了顿。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仿佛在哪听过一嘴,却又想不起来具体出处。他将帖子揣进怀里,胸腔里那枚戚家军老卒送的旧鞠球似乎微微发烫,这是系统有异动的征兆——但这次系统没有任何提示音,只有种莫名的悸动,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
【倒是稀奇,五十两银子请人踢球,这贝三郎究竟是何方神圣?】他望着校场方向的云影,忽然生出几分好奇。自打激活系统,他遇见过的对手不是耍横的地痞,就是钻营的赌徒,还从没见过愿意出这么多银子踢场无关胜负的表演赛的。
与此同时,城南破巷里的茅草屋中,贝骄宁正用烧红的铁针修补着磨破的鞋底。柳芽儿端着碗黑乎乎的药汤从里屋出来,眼圈红肿得像熟透的桃子:“姐姐,王郎中说……说娘的喘疾再拖下去,怕是撑不过这个夏天了。”
药汤的苦涩气味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与墙角发霉的稻草味混在一起,呛得人鼻子发酸。贝骄宁放下铁针,接过药碗吹了吹,指尖触到碗沿滚烫的温度,就像她此刻焦灼的心。她掀起里屋的破布帘,躺在床上的妇人正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喘息都像是风箱漏了气,听得人揪紧了心。
“我知道。”贝骄宁的声音有些发哑,她将药碗递到母亲嘴边,看着那枯瘦的手紧紧抓着被褥,指节泛白,“我去踢那场球。”
柳芽儿猛地抬头,发髻上的木簪子都晃掉了:“可是姐姐,那是跟司文郎踢啊!就是那个把铁头张门牙都踹掉的拼命郎!听说他踢球跟拼命似的,您要是……”
“没有要是。”贝骄宁打断她,伸手将床头那枚掺了岭南胶树汁的橡胶鞠球拿过来。这球比寻常鞠球更轻更弹,是她攒了三个月的药钱,请走南闯北的货郎捎来的胶汁,自己捣鼓了半个月才做成的。球面被她摩挲得发亮,带着体温的暖意,“五十两银子,够请京城的太医来看娘的病了。”
她起身走到屋角的铜镜前,镜子模糊得只能照出个大概轮廓。她抬手将鬓边的碎发掖进青色幞头里,又拉紧了束胸的带子,直到镜中人看起来像个清瘦的少年郎。只是那双眼睛太过明亮,藏着与这年纪不符的坚韧与倔强。
【司文郎……那个在生死赛上为我掷酒坛的男人。】贝骄宁指尖划过橡胶鞠球的纹路,想起那晚他如烈火般的眼神,心脏莫名地漏跳了一拍,【这一次,我不是要借你的名头,是要凭自己赢。】
三日后的府城校场,简直比庙会还要热闹。原本只能容纳千人的看台被临时加了两层木梯,连墙头都扒满了伸长脖子的看客。绸缎庄的伙计们穿着簇新的蓝布褂子,正往立柱上系红绸,见人就分发印着“锦绣阁”字样的小旗,活像办喜事一般。
“听说了吗?这次是锦绣阁的王掌柜攒的局,就为了给新到的云锦造势。”
“那也犯不着花五十两请人踢球啊!我看是冲着司文郎来的,这小子现在可是府城的活招牌!”
“对面那个贝三郎是谁?听着面生得很,莫不是哪个勋贵家的公子哥,想借着拼命郎的名头出头?”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司文郎坐在临时搭起的凉棚下,慢条斯理地用布擦拭着鞠球。赵二楞叉着腰站在他身后,像尊门神似的盯着对面凉棚:“文郎哥,那小子来了!你瞧着,细皮嫩肉的,怕是连马都没骑过,还敢跟你踢球?”
司文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少年郎正低头系着鞋带。那少年身形清瘦,脖颈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利落,发间束着根碧玉簪,与周遭粗粝的环境格格不入。他抬起头时,司文郎忽然愣住了——那双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竟有几分眼熟。
【是他?那个在码头借我名头脱身的小子?】司文郎眉峰微挑,心底的疑惑更甚。这少年看着弱不禁风,怎么敢接下这场比赛?难不成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贝骄宁能感觉到来自对面的视线,像带着钩子似的刮过她的脊背。她深吸一口气,将橡胶鞠球放在脚边。这球比司文郎手里的牛皮鞠球轻了近三成,弹性却好上数倍,是她最大的依仗。
“请——”司文郎率先走进用白石灰画好的球场,声音在喧闹的人声中格外清晰。他解开外袍扔给赵二楞,露出里面紧身的短打,肌肉线条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古铜色,引得看台上的妇人发出阵阵低笑。
贝骄宁也迈步入场,月白长衫在风里扬起一角。她没有像司文郎那样摆出架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鞠球上,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随着王掌柜一声铜锣响,比赛开始了。
司文郎本想先试探一番,谁知脚刚触到球,那少年竟像阵风似的掠了过来。不是寻常球员那种横冲直撞的架势,而是脚尖点地,身形如同穿花蝴蝶般飘忽,眨眼间就到了他面前。
“好快!”看台上爆发出一阵惊呼。
司文郎下意识想施展系统的“临时脚力增幅”,却见那少年脚尖轻轻一挑,鞠球竟像长了眼睛似的从他裆下钻了过去。等他转身时,“贝三郎”已经带着球冲出三丈远,动作轻盈得不像在踢球,倒像在跳舞。
【!!!】司文郎瞳孔骤缩,一股从未有过的错愕席卷而来。他踢了这么久的球,见过凶悍的、勇猛的、狡诈的,却从没见过这样的踢法——仿佛鞠球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每一次触球都恰到好处,带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赵二楞在凉棚下急得直跳脚:“文郎哥!拦住他啊!那小子耍花样呢!”
司文郎动了。他像离弦的箭般冲出去,双腿发力时,系统自动触发了“迅捷模式”,耳边的风声都变得尖锐起来。他离那抹月白色的身影越来越近,指尖几乎要触到对方的衣摆——
就在这时,“贝三郎”忽然一个急停,紧接着身形一矮,竟从两名临时充当边裁的绸缎庄伙计中间穿了过去。那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带着球转向另一侧,脚下的步法变得越发繁复,时而如蜻蜓点水,时而如灵蛇游走,看得人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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