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数据深渊与“自愿”的真相（1/2）

“破浪号”撞入黑色金字塔的瞬间，仿佛穿透了一层粘稠的水膜，外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能量激流的嘶吼声、乃至那两大至高意志对撞的无声轰鸣，都骤然远去，被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静”所取代。

眼前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奇异空间。

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天空大地，只有无穷无尽、如同浩瀚星海般缓缓旋转、流淌的数据流。这些数据并非简单的文字或符号，而是具现化为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有星辰的生灭，有文明的兴衰，有生命的诞生与湮灭，有无数种可能的命运支流如同树状图般蔓延、交错、又最终归于虚无……它们如同奔涌的江河，又如同凝固的琥珀，构成了一片信息的宇宙，一片记录的深渊。

这里，就是“观测者”的核心数据库！

而我们所在的“破浪号”，此刻正悬浮在这片数据星海的边缘，舰体残破，伤痕累累，如同闯入巨人图书馆的一只渺小飞蛾。

“我们……进来了？”公输般看着舷窗外那超越理解的景象，喃喃自语，连操控台上不断闪烁的严重损伤警报都暂时忽略了。

“这里的能量读数……无法理解！”云璃抱着“混沌一号”，屏幕上的数据疯狂刷新，却难以解析其万一，“每一种流动的光影，都蕴含着海量的信息，其编码方式……完全未知！”

程曦眼中代码流转，试图捕捉一丝数据流进行解析，却猛地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不行！信息密度太高！逻辑结构层层嵌套，远超‘混沌一号’的处理上限！强行解析会烧毁核心！”

连他都无法理解此地的数据结构！

鹤羽仙剑低垂，眉头紧蹙，在这里，她无物可斩，那浩瀚无垠的信息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令人绝望的压迫。月老的红线无力地垂落，在此地，所谓的姻缘因果，似乎也变成了这庞大数据中微不足道的一行记录。哮天犬更是焦躁地刨着爪子，它的混沌本能在这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秩序”压制。

我强压下仙魂深处因之前意志对抗而产生的撕裂感，环顾这片数据的宇宙。在这里，我们之前所有的力量、技巧，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找！找到它的核心逻辑！找到‘观测者’的本体所在！”我沉声道。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也是金算盘付出巨大代价为我们争取到的机会。

“破浪号”拖着残躯，小心翼翼地在这片数据星海中航行。我们避开了那些如同星系漩涡般庞大的信息聚合体，绕开了那些散发着不祥波动的、记录着文明终末景象的黑暗数据区，朝着这片空间最深处、那散发出最强烈、最纯粹“观测”意念的方向前进。

沿途，我们看到了太多令人心神震撼的景象：

我们看到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的文明，其所有成员的思想、情感、记忆都被实时上传到一个巨大的网络中，个体彻底消亡，文明变成了一个永恒的、冰冷的“集体意识”，而这一切，都被清晰地记录、分析、打上了“社会结构演化终极形态·样本七”的标签。

我们看到一个修行鼎盛的世界，其最惊才绝艳的强者在即将超脱的瞬间，被无形的力量强行“定格”，其突破的过程、道则的感悟被一丝不苟地拆解、记录，如同解剖一只珍稀的昆虫，标签是“高维跃迁临界点观测记录·失败”。

我们还看到了……熟悉的景象！东海魔窟的战斗，镜像程曦的湮灭，仙网的崩溃与修复，甚至是我们反贪局成立以来的诸多细节，包括每一次会议、每一次任务的讨论，都以一种上帝视角，事无巨细地呈现在流动的数据中！我们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场被全程直播的戏剧！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笼罩了所有人。我们所谓的奋斗、牺牲、秘密，在“观测者”眼中，或许都只是它庞大数据库里不断更新的实验数据。

“它到底……想干什么？”月老声音干涩。

没有人能回答。

终于，“破浪号”抵达了这片数据星海的最核心区域。

那里，没有预想中的超级计算机或者狰狞本体，只有一颗……巨大无比、缓缓搏动着的、由纯粹逻辑和冰冷光芒构成的“心脏”！

无数粗大的、由信息流构成的“血管”连接着这颗逻辑心脏，延伸到数据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它每一次搏动，都引动着整个数据库的流转，散发出浩瀚无边的“观测”意志。

而在那颗逻辑心脏的正前方，悬浮着一个身影。

一个让我们所有人都瞳孔骤缩的身影！

那并非实体，而是一个由纯净数据构成的、熟悉无比的投影——

李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