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铁流出渊，北望天涯（1/2）

出征前一日，拂晓。

九渊门古老的钟声连响九次，沉浑悠远，回荡在群山之间。这是宗门最高规格的礼遇，亦是送别远征将士的悲壮序曲。

问天广场之上，征北末日军三千将士银甲如雪，剑气如霜，结成森严的方阵，静默伫立。一股肃杀而决绝的气息，冲霄而起，连天边的云层都被染上了一层铁灰色。

所有留守的内外门弟子、执事、长老，皆汇聚于广场四周，神情庄严肃穆，为即将远赴北原的同门送行。

祭天高台之上，掌门凌微渊身着繁复的玄色礼服，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亲自从身后的宗祠中，请出了一面尘封已久的古老战旗，旗面呈暗金色，不知由何种材质织就，上面用朱砂血线绣着“九渊荡魔”四个古字，旗杆则是一整根漆黑的蛟龙脊骨。

此乃“九渊荡魔旗”，由创派祖师亲手炼制，千年来，只在宗门面临生死存亡之战时，方才启用。

凌微渊手持战旗，环视下方肃立的数千弟子，发表了简短而厚重的讲话。他没有说任何豪言壮语，只是追忆了宗门先辈们一次次走出山门，用手中的剑守护东荒万千生灵的历史。

他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却透着一股足以穿透人心的力量。

“九渊门的剑，为守护而利，为苍生而出鞘。此道，从未变过。”

最后，他缓缓转身，面向早已立于他身侧的莫倾城，目光中充满了期许与托付，沉声道：“莫倾城，今日，我将九渊门的剑，与九渊门的未来，一并交到你的手上。”

他将那根沉重无比的旗杆，郑重地递了过去。

莫倾城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伸出双手，稳稳地接过了战旗。

在她指尖触碰到旗杆的瞬间，异变陡生！那面沉睡了数百年的战旗，仿佛被她纯粹通明的剑心所激活，旗帜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嘹亮龙吟！

广场之上，所有弟子的佩剑，无论品阶高低，竟都在此刻发出了轻微的嗡鸣，仿佛在朝拜它们的君王。

莫倾城缓缓起身，手持战旗，转身面向全军。她的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坚定如铁。清冷的嗓音，借由灵力传遍了整个广场，也传遍了每个人的心底。

“我，莫倾城，在此立誓！”

“愿如此旗，荡尽天下邪魔！”

“愿如此剑，守护众生安宁！”

“大军所向，百死不悔！不破魔渊，誓不归还！”

“不破魔渊，誓不归还！”三千将士齐声怒吼，他们的声音汇成一股钢铁洪流，声震云霄。所有观礼的弟子，无论过去属于哪个派系，此刻都被这股悲壮而决绝的气氛所感染，胸中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地跟着高呼起来。

“首席威武！征北军威武！”

莫倾城的领袖地位，在这一刻，得到了整个宗门发自内心的认可。

广场一角，闻人芷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她清澈的双眸中，映照着高台上那个手持战旗、光芒万丈的身影。

她看到了一个真正的领袖的诞生，也看到了在末日危机之下，正道力量所能爆发出的、撼动天地的巨大潜力。她对未来，又多了几分信心。

仪式结束后，是短暂的告别时刻。

宏大的叙事被拉回到一个个具体的人身上，充满了感伤与温情。

有师长将亲手炼制的丹药塞进弟子怀中，反复叮嘱；有道侣执手相看，泪眼凝噎；也有年轻的弟子，在亲人面前强作欢笑，保证自己一定会平安归来。

凌微渊在交出战旗后，便独自一人，悄然走下了高台。

他的背影，在众人狂热的欢呼声中，显得无比落寞，仿佛将所有的重担卸下的同时，生命的光华也随之黯淡，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将宗门的命运，进行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