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月华初绽与魔尊的指尖（1/2）

时间被冻结在夜玄目光落下的瞬间。

偏殿内，冰冷的魔气仿佛都凝固了。唯一在流动的，是苏渺渺额角滑落的冷汗，和她胸腔里那颗狂跳欲裂的心脏。

夜玄静静地立在门口，逆着门外渗入的微弱天光，高大的身影好似一座沉默的冰山，投下令人窒息的阴影。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紫瞳，此刻不再是万年冰封的寒潭，而是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深埋于寒冰之下、骤然被挖出的、带着血腥味的剧烈痛楚，在那片浓郁的紫色中疯狂翻涌！

他的视线，死死地钉在暗格深处。

钉在那支玉簪上——那刚刚被清理出指甲盖大小、在昏暗污浊中倔强地散发着微弱却纯净莹白光晕的玉质上！

那光，如此熟悉。

如同百年前，月华峰顶，那人回眸一笑时，眼底流淌的清辉。

如同她指尖拂过琴弦时，跳跃的灵光。

如同…她最后消散在他怀中时，那一点点熄灭的、让他痛彻心扉的微芒。

“月…璃…”

一个极低、极哑、仿佛从灵魂最深处挤压出来的音节，破碎地从夜玄紧抿的薄唇间逸出。轻若蚊蚋，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死寂的偏殿里！

【（观众：全体）！！！！！！他说话了？！他说了什么？！】

【（观众：历史研究员）月璃！是月璃！这玉簪果然与玄月圣女有关！】

【（观众：尖叫鸡本鸡）啊啊啊有故事！绝对有故事！主播你挖到核弹级八卦了！】

苏渺渺也听到了！那破碎的音节像冰锥扎进她的耳朵！月璃！真的是月璃！系统警告的“深层因果纠缠”在此刻得到了最残酷的印证！

她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忘了。她能清晰地看到夜玄垂在身侧的手，那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指，正在极其细微地、无法控制地颤抖着！他周身那原本收敛的魔气，因为这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变得极其不稳定，丝丝缕缕的黑色气流如同失控的毒蛇，在他玄色袍服周围狂乱地舞动，散发出毁灭性的气息！整个偏殿的温度骤降，石壁上甚至开始凝结出黑色的冰霜！

危险！极致的危险！

夜玄的状态明显不对！那被强行唤醒的痛苦回忆如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将他推向了失控的边缘！苏渺渺毫不怀疑，此刻只要一点火星，这位濒临暴走的魔尊就会将这偏殿连同里面的一切（包括她）都彻底湮灭！

“魔…魔尊大人！” 苏渺渺的求生本能再次压倒了恐惧，她几乎是尖叫出声，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经脉的剧痛而扭曲变调，“您…您要亲自验收吗？！这…这污秽之物已被属下初步清理！您看！亮…亮了！”

她语无伦次，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暗格里的玉簪，试图将夜玄的注意力从痛苦的回忆中拉回现实，拉回“保洁任务”本身。

“属下…属下用的是最专业的清洁手法！以…以自身为引，吸纳此间晦气魔气！再辅以特制清洁符箓！双管齐下！效果显着！” 她一边胡诌，一边强忍着经脉被魔气冲刷的剧痛，努力挺直腰板（虽然效果是歪歪扭扭），摆出一副“专业保洁员等待甲方验收”的架势。

“虽然…虽然只清理了这么一小块！但…但证明了方法的可行性！只要魔尊大人您一声令下！属下保证！十二个时辰内！定将此物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清理得光可鉴人！绝无一丝尘垢！让您…让您…” 她卡壳了，看着夜玄那濒临失控的状态，硬着头皮接上，“…让您眼不见心不烦！”

【（观众：隔壁老王）神特么眼不见心不烦！主播你这是精准地在雷区蹦迪啊！】

【（观众：fff团资深团员）打赏【勇气光环】（加强版）x1！主播！挺住！你离被扬了只差0.01公分！】

【（观众：魔药课代表）主播你的经脉快撑不住了！别再引魔气了！快停下！（打赏【护脉散】x1！）】

苏渺渺的“专业汇报”和那句“眼不见心不烦”，像一盆带着冰碴子的冷水，猝不及防地泼在了濒临爆发的火山口上。

夜玄周身狂舞的魔气猛地一滞！

他那双翻涌着无尽痛苦与暴戾的紫瞳，如同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带着一丝被打断的愕然和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疲惫，缓缓地、极其僵硬地，移到了苏渺渺那张惨白、带血、却写满了“我很专业”、“我在努力完成任务”、“求别杀”的脸上。

四目相对。

苏渺渺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丢在冰天雪地里，又被架在火山口上烤。巨大的恐惧和身体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但她死死咬住下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维持着那摇摇欲坠的“专业”表情，甚至还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时间在无声的对峙中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夜玄身上那毁灭性的气息，如同潮水般，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退去了。狂舞的魔气收敛，凝结的冰霜悄然融化。只是那双紫瞳深处，翻涌的痛苦并未完全平息，而是沉淀为一种更加深沉的、化不开的疲惫与死寂。

他不再看苏渺渺，仿佛多看一秒都是负担。目光重新落回暗格中的玉簪，落在那一点刺目的莹白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