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爷爷的清醒碎片（2/2）

就在这时，林战突然伸出手，一把夺过林宇手中的黑卡。他浑浊的眼睛盯着卡面上的“苍狼义孙”四个字，嘴唇翕动着，像是在辨认什么。随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林宇和张桂兰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老人掀开身上的旧棉被，露出里面打满补丁的内层，然后用枯瘦的手指熟练地扒开一个位于被角的、最不起眼的补丁。那个补丁的线脚异常紧密，像是被反复缝补过无数次。林战将黑卡小心翼翼地塞了进去，又用手指按了按，确保卡片藏好，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重新陷入沉睡，嘴里还在嘟囔着：“藏好……不能让……坏人抢了……”

林宇和张桂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疑惑。爷爷虽然糊涂了，但刚才藏卡的动作却异常熟练，仿佛这个补丁夹层，是他早已预留好的秘密空间。

“小宇，你看……”张桂兰指着爷爷手臂上那道露在被子外面的伤疤，低声说，“刚才爹抓住你手腕的时候，他胳膊上的疤……好像亮了一下？”

林宇猛地转头望去——爷爷手臂上的弹痕依旧狰狞可怖，颜色暗沉，看不出任何异样。但母亲的话，却让他想起了在银行时，手中钢笔发烫、指向黄土坡方向的情景，还有那一闪而逝的红光。

难道，爷爷的弹痕真的会发光？而刚才他清醒时所说的“老陈的钢笔碰弹痕”，就是解开一切秘密的关键？

黄昏的光线越来越暗，土房里渐渐看不清东西。林宇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逐渐被夜色吞噬的黄土坡。爷爷刚才清醒时的眼神，那锐利如刀的光芒，让他久久无法忘怀。

那不是一个阿尔茨海默症患者该有的眼神，那是属于一个历经沧桑、背负着沉重秘密的战士的眼神。

手腕上的淡红色印记还没有完全消退，形状诡异，却又隐隐透着某种规律。林宇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旧钢笔，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雪下有菜根……”他低声重复着，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画面：厚厚的冰层之下，某种顽强的植物根系正在黑暗中蔓延，而冰层之上，是凛冽的寒风和无尽的雪白。

这会不会就是爷爷所说的“冰核”？而“不能破”，又是什么意思？

一连串的疑问盘旋在林宇的脑海里，如同窗外逐渐升起的暮色，浓重而神秘。他知道，爷爷的清醒碎片只是冰山一角，背后隐藏着一个足以颠覆他认知的巨大秘密。

而那秘密的关键，或许就藏在爷爷手臂的弹痕里，藏在那支旧钢笔里，藏在这张被爷爷小心翼翼藏进补丁里的黑卡里。

夜色彻底笼罩了黄土坡，土房里只剩下爷爷轻微的鼾声和窗外呼啸的风声。林宇站在窗前，望着沉沉的黑夜，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不管前方有多少未知和危险，他都必须弄清楚爷爷的过去，弄清楚“苍狼义孙”的含义，以及那“雪下的菜根”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

因为，这似乎是爷爷留给他的唯一线索，也是他无法逃避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