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君王之约与光粒低语（1/2）

虚空之中，毁灭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破碎的法则如同哀嚎的亡魂般缓缓弥合。血屠君王卡鲁斯扛着他那门板般的巨剑，血焰双眸扫过空荡荡的战场，最终落在了略显狼狈但气息依旧稳固的萧煜和沈知意身上，尤其是沈知意掌心那点微不可察的幽蓝光粒，让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哼，倒是命硬。”卡鲁斯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丝未能尽兴的烦躁，“本以为能打个痛快，没想到那铁疙瘩造的笼子这么不经砍，连带着里面的‘零食’也一起炸没了！”

他所谓的“零食”，显然是指那些被当做养料吞噬的“织网”和“孳孽”单位。

萧煜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上前一步，姿态不卑不亢：“君王阁下，约定已成。我们引来了‘织网’与‘孳孽’的主力部队（虽然后来变成了陷阱养料），并助您摧毁了此地。按照约定，您我之间的交易，两清。”

他刻意强调了“交易”和“两清”，提醒卡鲁斯遵守诺言。

卡鲁斯血焰双眸眯起，巨大的斩首剑在地上顿了顿，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虚空都在颤抖。“两清？小子，你倒是会算计。本王确实砍得还算爽快，但……”他的目光再次转向沈知意，那纯粹的毁灭欲望混合着一丝探究，“这个小丫头身上的‘起源’味道，还有她手里那点小玩意儿……让本王心痒难耐啊。”

恐怖的杀戮威压再次如同潮水般涌向沈知意，这一次更加集中，更加具有压迫性！他甚至无视了萧煜，巨大的身影向前踏出一步，虚空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小丫头，把你手里的东西，还有你的一缕本源，交给本王品尝品尝，本王就放你们离开，如何？”卡鲁斯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沈知意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掌心，将那点幽蓝光粒紧紧攥住。这东西来历不明，极有可能是“阴影”的新手段，岂能交给这个混乱毁灭的化身？而交出本源，更是自毁长城！

萧煜眼神瞬间冰冷如万载玄冰，混沌星辉之力毫无保留地升腾而起，与沈知意的混沌归源领域隐隐共鸣，共同抗衡着那恐怖的威压。“君王阁下，是要食言而肥？”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卡鲁斯看着两人如临大敌、却又寸步不让的姿态，血焰双眸中的狂躁反而渐渐平息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与算计？他并非完全无脑的毁灭机器，作为存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君王”，他有着自己的狡猾。

“食言？哼，本王还不屑于此。”卡鲁斯忽然话锋一转，巨大的斩首剑收回，扛在肩上，“不过，就这么放你们走，本王也确实亏了。这样吧，换个条件。”

他伸出覆盖着暗红重甲的手指，指向沈知意：“小丫头，你帮本王做一件事。做完，不仅之前恩怨一笔勾销，本王还可以答应，在终局到来之前，不再主动找你们麻烦，甚至……在某些时候，可以视情况，给你们行个方便。”

“何事？”沈知意冷静地问道，心中警惕丝毫不减。

“很简单。”卡鲁斯血焰双眸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下次你们再遇到‘织网’或者‘孳孽’的大部队，尤其是它们背后那些藏头露尾的‘主子’派来的代表时……想办法，让本王‘看’一眼。”

“只是‘看’一眼？”沈知意蹙眉，这个要求听起来简单，却透着古怪。

“对，只是‘看’一眼。”卡鲁斯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本王对它们的力量运行方式，很感兴趣。尤其是……它们是如何在保持那种令人作呕的‘秩序’或‘混乱’的同时，还能维系自身存在的‘逻辑’……这或许，能帮助本王找到打破‘囚笼’的关键。”

他的话语中，再次提到了“囚笼”！而且，他似乎对“织网”和“孳孽”背后的力量本质，有着超乎寻常的探究欲。

沈知意与萧煜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条件，听起来似乎他们并不需要付出实质性的东西，只需要在未来的冲突中，想办法让卡鲁斯能够“旁观”即可。相比于直接冲突或交出本源，这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但，与卡鲁斯这样的存在做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谁也不知道他所谓的“看”一眼，会以何种形式进行，又会带来什么后果。

“我们如何让你‘看’到？”萧煜沉声问道，需要明确细节。

卡鲁斯抬手，弹出一枚更加凝实、但体积更小的暗红色符文，飞向沈知意。“这是‘血屠之眼’，与之前的印记不同。当你们遭遇足够分量的目标时，捏碎它，本王自会有所感应，并投来‘目光’。记住，目标必须够分量，若是些小鱼小虾浪费了本王的‘目光’，后果你们清楚。”

沈知意接过那枚如同凝固血液般的“血屠之眼”，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狂暴意志与一种奇特的观测法则。她点了点头：“可以。若遇强敌，我们会酌情使用。”

“很好！”卡鲁斯似乎满意了，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沈知意紧握的左手（那里藏着幽蓝光粒），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随即转身，大步踏入那尚未完全闭合的暗红旋涡通道之中。

“记住你们的承诺……还有，小心你们手里那些来历不明的小玩意儿……嘿嘿……”

狂笑声中，旋涡通道闭合，卡鲁斯那令人窒息的气息彻底消失。

虚空之中，只剩下萧煜和沈知意，以及远处那些劫后余生、依旧惊魂未定的虚空幼鲸。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与卡鲁斯的周旋，比一场恶战更加耗费心神。

“先离开这里。”萧煜看着周围逐渐恢复的虚空风暴，以及远处可能正在赶来的其他追兵，沉声道。

沈知意点头，再次构筑迁跃符文。这一次，她选择了一个相对偏远、能量气息平稳的“织网”漏洞坐标。

在等待符文稳定的时候，沈知意摊开左手，凝视着掌心那点幽蓝光粒。它依旧微弱，如同星火，但在她的混沌感知中，却仿佛一个不断散发着微弱信号的……信标？或者说，是一个……接口？

她尝试着用一缕极其细微的混沌归源之力，小心翼翼地触碰它。

没有排斥，没有攻击。

那幽蓝光粒仿佛被激活了一般，微微一亮，一段极其混乱、破碎、充满了大量无用信息和干扰杂波的数据流，如同呓语般，直接涌入她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