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鲸歌指引与星辰之瞳（1/2）

沈知意眉心的灼热与那被更高维度“瞥视”的惊悸感，如同冰水浇头，让两人刚刚因获得新线索而稍缓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织网”的追踪，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无孔不入，也更加高效。仅仅是因为信使的短暂激活和他们在此地的停留，便险些再次锁定他们的位置。

“必须尽快找到屏蔽之法！”萧煜声音凝重，揽住沈知意，将速度提升到极致，不再遵循固定的路线，而是如同无头苍蝇般在广袤的戈壁与逐渐出现的稀疏草原交界地带不断变换方向，试图干扰可能存在的追踪。

沈知意强忍着灵魂层面因“标记”和过度感知带来的双重不适，全力运转混沌归源之力，如同一层最细腻的纱幔，紧紧包裹住眉心的标记，尽可能隔绝其信号外泄。同时，她分出一缕心神，沉浸在那古老信使留下的破碎信息中，反复咀嚼着那几个关键名词。

“虚空遗民……放逐图书馆……星辰之瞳……”

这些称谓充满了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不似此界常见之物。她尝试着将自身那蕴含着“源初”与“混沌”特质的感知力向外延伸，如同投入深海的探测器，不再局限于物质层面，而是去捕捉那些可能与这些名词相关的、更加虚无缥缈的“信息涟漪”或“法则异常”。

一天一夜的亡命奔逃与艰难感知，两人皆已疲惫不堪。萧煜的力量恢复速度虽快，也经不起如此持续的消耗。沈知意更是脸色苍白，眉心不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那是“标记”在持续对抗她的屏蔽，并隐隐与遥远虚空中某个庞大系统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就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两人穿越一片布满嶙峋怪石的低矮丘陵时，沈知意猛地停下脚步，按住抽痛的额头，指向西南方向一处看似寻常的山坳。

“那里……有种奇特的‘回响’……”她喘息着，眼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很微弱，很古老……不是‘终结’的意蕴，也不是生灵的气息……更像是一种……凝固的‘悲伤’与‘等待’？而且，其波动频率，隐隐与信使残留的意念中关于‘虚空’的描述，有极其细微的相似……”

那是一种超越了常规五感，直达法则与信息层面的模糊感应。若非她身负混沌归源之力，对万物本源波动极其敏感，绝难察觉。

萧煜没有丝毫犹豫：“去看看。”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片山坳。靠近之后，才发现这山坳深处，竟然隐藏着一个被藤蔓与乱石半掩的洞窟入口。入口处散落着一些巨大的、早已石化的、形状奇特的骨骼化石，看那轮廓，竟有些类似放大了无数倍的鱼类或鲸类骸骨，但某些结构又显得极其怪异，仿佛并非完全属于这个世界。

而在洞窟入口的内侧岩壁上，刻着一些早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的壁画与符号。那些符号的风格，与那信使傀儡身上的刻痕，以及星图石板上的某些星轨，隐隐有着某种遥远的同源性。

“这里……或许曾是信使提到的‘虚空遗民’的一个据点？或者……是它们留下的某个遗迹？”沈知意推测道，指尖拂过那些冰冷的、巨大的化石，能感受到其中残留的一丝极其稀薄、却异常坚韧的虚空能量。

两人步入洞窟。内部比想象中更加深邃开阔，仿佛整个山腹都被掏空。洞壁上依旧残留着一些壁画，描绘着一些难以理解的场景：巨大的、如同鲸鱼般的生物在星海中遨游；它们与一些散发着光辉的人形存在交流；星辰崩碎，虚空撕裂；悲壮的迁徙与分离……

而在洞窟的最深处，两人看到了一具相对完整、如同小山般巨大的骸骨。它依旧保持着某种挣扎向上的姿态，头骨的方向对着洞顶一个天然的、通往夜空的裂隙。骸骨的色泽呈现出一种黯淡的银灰色，仿佛星辰的余烬。

沈知意走到那巨大骸骨前，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恸与共鸣。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按在那冰冷巨大的额骨之上。

嗡——！

就在她掌心触及骸骨的瞬间，异变陡生！

她识海中那混沌归源核心猛地一震！并非受到攻击，而是仿佛触动了某个尘封已久的共鸣开关！

那巨大骸骨黯淡的银灰色骨骼上，突然亮起了无数细密如星辰的光点！这些光点迅速流淌、汇聚，最终在那巨大的颅骨上方，凝聚成了一头微缩的、完全由星光构成的虚空巨鲸的虚影！

那巨鲸虚影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却直接响彻两人灵魂深处的悠长鲸歌！

歌声苍凉、古老，充满了无尽的漂泊与思念，却又带着一种不屈的坚韧。在这歌声中，一连串更加清晰、更加庞大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了沈知意的意识！

那是这头虚空巨鲸在生命最后时刻，留下的记忆烙印！

· 景象一： 无尽的星海，成群结队的虚空鲸族在维度之间遨游，它们是虚空的宠儿，星辰的旅人，与诸多世界文明友好交流。（一种和平、繁荣的景象）

· 景象二： 恐怖的“织网”毫无征兆地出现，无形的法则锁链缠绕星辰，所过之处，世界被强制“格式化”，归于死寂的“秩序”。虚空鲸族的家园星海被吞噬，族人四散逃亡。（毁灭与逃亡的开端）

· 景象三： 一部分虚空鲸族不愿屈服，它们被称为“遗民”，联合其他同样反抗“织网”的文明和个体（其中似乎包括制造了信使傀儡的“工匠”文明），组成了松散的“放逐者联盟”，试图寻找“织网”的漏洞和对抗之法。

· 景象四： 这头名为“星尘之悼·埃斯卡尔隆”的巨鲸，是“遗民”中的一位长老，它携带着重要的信息，前往某个约定的联络点，却遭遇了“织网”派出的“清道夫”（并非纳克萨奈尔，是另一种形态的猎杀者）的追击，重伤之下，迫降于此界，最终在此长眠。它将重要的信息，封印在了自己的骸骨与这片土地残留的虚空法则之中，等待着能与“源初”共鸣的后来者……

· 最后的信息： 一幅更加清晰的星图碎片，指向了一个名为 “归墟海眼” 的坐标！那里是已知的、最后一个“放逐图书馆”可能隐藏的区域！同时，一段关于 “星辰之瞳” 的明确描述传入沈知意脑海——它并非物体，也非地点，而是虚空鲸族世代守护的一枚活体宇宙奇物，是窥探“织网”底层代码、也是激活某些远古设施的关键“密钥”！而它，就在“归墟海眼”深处，由最后的虚空鲸族守护者看管！

信息流结束，那星光巨鲸的虚影发出最后一声眷恋的鲸歌，缓缓消散。巨大的骸骨也失去了所有光泽，真正化为了历史的尘埃。

沈知意踉跄一步，被萧煜扶住。她消化着这磅礴而悲伤的信息，眼中充满了震撼。

“归墟海眼……放逐图书馆……星辰之瞳……”她喃喃道，“原来，‘星辰之瞳’是一枚活体密钥……而‘放逐图书馆’藏着对抗‘织网’的知识……”

“坐标清晰了吗？”萧煜更关心实际的问题。

沈知意点了点头，将脑海中那幅由埃斯卡尔隆长老传递的星图碎片与之前星图石板的信息相互印证、补全。“‘归墟海眼’……不在陆地，也不在常规的海洋……它位于现世与虚空夹缝的一片迷失海域，入口飘忽不定，需要特定的星象和……虚空血脉的指引才能找到。”

她看向那巨大的骸骨：“埃斯卡尔隆长老的骸骨中，残留着它的本源血脉气息……我可以尝试提炼出一丝‘虚空信标’，结合星图，或许能指引我们找到‘归墟海眼’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