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抉择与残响的记录（2/2）

星使上前一步，指尖凝聚起一点纯净的星光，轻轻点向令牌中心。“此为‘魂印令牌’，以寂灭宗秘法炼制，承载着持有者临死前最强烈的意念或信息。需以特殊魂力激发，或……以更强的灵魂力量，强行破译。”

他的星光触及令牌，令牌表面的符号骤然亮起幽紫色的光芒，抵抗着星光的侵入。但窥天阁的手段显然更高一筹，星光如水银泻地，缓缓渗透进去。

片刻后，幽紫光芒猛地一盛，一道模糊、扭曲、充满痛苦与恐惧的残破意念，如同溃堤的洪水，从令牌中汹涌而出，在书房内形成了一片混乱的精神景象——

· 景象一： 数名身着寂灭宗服饰的身影，在皇陵秘境那残破祭坛前，狂热地跪拜。他们并非在崇拜源初之光，而是在……引导腐化！他们手中持有类似的令牌，口中吟诵着亵渎的祷文，将自身的寂灭死气与从外界接引来的【虚空腐化】之力，混合在一起，如同污秽的墨水，泼洒向那纯净的乳白光晕。

· 景象二： 源初之光碎片剧烈抵抗，进化着腐化。但寂灭宗的人似乎早有预料，他们以某种残忍的秘法，献祭了其中一名同伴！那名被献祭者的灵魂在惨嚎中被撕裂，化作最精纯的寂灭魂力，如同楔子，强行打入了碎片内部！

· 景象三： （视角似乎来自这名被献祭后残留一丝意识的记录者）碎片内部发生了剧变！那打入的寂灭魂力，并未被立刻净化，反而像是激活了碎片深处某种沉睡的、与“终结”相关的古老特质！暗金色的纹路开始浮现，并主动捕捉、吞噬外界的腐化之力！寂灭宗众人似乎也惊呆了，随即是更大的狂热，高呼着“圣痕显化”、“归寂之道”等词语。

· 景象四： 异变失控了！吞噬了腐化之力的碎片，爆发出的混合能量无差别地攻击所有人。几名寂灭宗弟子瞬间被抽干生机，化为飞灰。记录者的视角剧烈摇晃，他看到带领他们的那名黑袍祭司，在最后关头，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了一种近乎癫狂的喜悦，他对着发生异变的碎片高喊：“……印证了……古老的盟约……终末……才是唯一的……归宿……”随后，黑袍祭司捏碎了手中的一枚骨符，身影在空间波动中消失，而记录者则被同伴的尸骸和爆发的能量波掩埋，最终只来得及将最后一丝残魂注入这令牌……

景象到此戛然而止，那充满痛苦与恐惧的意念也随之消散，令牌上的幽紫光芒彻底黯淡，变成了一块普通的黑色金属。

书房内一片死寂。

信息量巨大，且骇人听闻！

寂灭宗并非偶然发现那里，他们是刻意前往，目的就是污染甚至催化源初之光碎片发生异变！他们掌握着某种秘法，能够引动碎片内部与“终结”相关的古老特质，甚至将其与所谓的“古老盟约”和“终末归宿”联系起来！

他们不是在对抗终末回响，他们是在……迎接它？或者说，他们认为这种让“源初”吞噬“终末”的异变，才是正确的道路？

萧煜眼神冰冷至极。寂灭宗的疯狂，远超他的想象。他们不再是简单的邪教组织，而是与这场宇宙级危机有着深层勾连的危险因子。

星使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古老盟约’……窥天阁最古老的禁忌卷宗中，有过模糊提及。传说在久远到无法追溯的时代，曾有存在与‘终末’立下契约，以期在毁灭中寻求‘超越’或‘另一种形态的新生’……看来，寂灭宗信奉的，并非简单的毁灭，而是这条……‘归寂之路’。”

他的目光转向萧煜，那朦胧微光下的视线，似乎穿透了空间，再次指向西山行宫：“而沈姑娘识海中孕育的存在，以及皇陵内那枚‘混沌之卵’，它们所走的路径，与寂灭宗追求的‘归寂’，看似同源，却又似乎……截然不同。”

同源，是因为都涉及生与死的融合，创造与毁灭的交织。

不同，在于其内核的本质与最终导向。

一个是主动拥抱终末，以毁灭为归宿。

另一个，则是在毁灭中汲取，意图孕育出超越两者的……未知新生态？

萧煜握紧了拳，指节发白。沈知意，她究竟会在这种危险的平衡中，蜕变成什么？

就在这时，书房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暗卫直接跪倒在门口，声音带着惊惶：

“王爷！西山急报！夫人……夫人她……”

萧煜心头猛地一沉，身影已如狂风般掠至门口：“她怎么了？！”

暗卫抬起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夫人身体并无异常，但……但其周身浮现的暗金光纹大盛，在其上方凝聚成了一个……一个与皇陵秘境中描速极其相似的暗灰色虚影！而且……行宫周围的草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部分疯狂生长，一部分……急速枯萎腐化！”

沈知意的蜕变，果然也被引动了！而且，其外显的异象，竟与皇陵那枚危险的“混沌之卵”，如此相似！

萧煜甚至来不及对星使说什么，身形已化作一道流光，直奔西山方向。

星使独自留在书房内，看着萧煜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手中星光略显紊乱的定星盘，最终，将目光投向了窗外沉沉的夜空，那模糊的面容上，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了一种名为 “忧虑” 的情绪。

“变量……太多了。命运的纺线，已彻底混乱。”他低声自语，“阁主，您的‘入世’之决，真的能引导出那个唯一的‘希冀’吗？还是……会加速最终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