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陷入两难境地（2/2）

那是个笑面阎王，手中握着生杀予夺的权力，视人命如草芥。

来旺若真因此事闹将起来，触怒了他，别说前程，怕是性命都难保！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

平心而论，她对来旺并非全无感情，这男人或许粗蠢，却是真心待她，是这个世上少数给她一点温暖的人，她真的不愿意看到来旺因为自己而被西门庆害死。

这念头一生，她便下定了决心。

数日后，旺从东京回来了，他脸上依旧带着之前残留的阴郁。

宋慧莲将他拉进里屋，关紧房门，未语泪先流。

“冤家！”

她哽咽着，一把抱住来旺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

“我之前骗了你！我……我实在是被逼无奈，怕你莽撞惹出祸事啊！”

来旺身体一僵，低头看着怀中颤抖的妻子，心头那股被强压下去的火气又窜了上来，声音干涩：“你……你说什么？”

宋慧莲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将自己如何被西门庆看上，如何被威逼利诱，半推半就之间失了身子，之后又如何被其掌控，难以脱身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自然，在她的叙述里，她全然是个无力反抗的受害者，西门庆则是仗势欺人的恶霸。

“他……他势大遮天，我一个小小的下人，如何能反抗？”

她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我昨日不敢认，是怕你知道真相，按捺不住性子去找他理论！那岂不是羊入虎口，白白送了性命？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可怎么活啊！”

她紧紧抓着来旺的衣袖，眼神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相公，我知道我对不住你。可事已至此，我们斗不过他的。我只求你平平安安。我们再隐忍些时日，等攒些银钱，寻个合适的时机，远远地离开这是非之地，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我求你，千万别声张，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们往后……”

来旺听着妻子的哭诉，看着她梨花带雨、惊惧交加的模样，心中的愤怒先是达到了。

此刻的他恨不得立刻提刀去寻西门庆拼命。

但听到后面，尤其是宋慧莲规划着与他私奔的未来，那情真意切的模样，不似作伪，他心头那股拼命的热血又渐渐冷了下来。

他爱这个媳妇儿，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也知道，宋慧莲说的恐怕是实情，西门庆确实是那样一个无法无天的人。

硬碰硬，自己无异于以卵击石。

巨大的屈辱感和无能为力的愤怒交织在一起，最后统统化为对西门庆刻骨的仇恨。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拳头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他终究没有再发作。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将宋慧莲紧紧搂在怀里，声音沙哑而压抑。

“罢了，罢了！是我没用，护不住你……我答应你，暂且忍耐。我们……我们找机会就走！”

宋慧莲伏在他怀里，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和那压抑的怒火，心中稍安，知道暂时将他稳住了。

但与此同时，一股更深的悲凉和绝望弥漫开来。

私奔？谈何容易！

西门庆耳目众多，势力范围可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清河县，岂是他们说走就能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