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身世成谜,“狼崽”心烦意乱(1/2)
那份文书落地的轻响,在骤然死寂的书房内显得格外刺耳。
秦武屏住呼吸,看着将军绷紧如铁的脊背,心中又惊又怒。
那些污言秽语,他听了都觉诛心,更何况是将军本人?
祁玄戈没有立刻转身。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对着秦武,面朝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和飘舞的雪花。
那背影依旧挺拔如松柏,透着一股不屈的刚硬,但秦武敏锐地捕捉到,将军垂在身侧的手,指关节捏得死紧。
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仿佛在极力压抑着某种即将喷薄而出的巨浪。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炭火盆里噼啪的轻响都显得异常清晰。
沉重的压力让秦武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个呼吸,祁玄戈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秦武预想中的暴怒,也没有被戳中痛处的慌乱,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寒。
那双深邃的眼眸,幽深、沉寂,所有的情绪都被死死地封存在冰层之下,只余下令人心悸的冷意。
“我知道了。”祁玄戈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听不出任何情绪,“你下去吧。”
“将军!”秦武急了,“这分明是有人恶意中伤,动摇军心!末将这就去查!把那些乱嚼舌根的东西揪出来……”
“我说,下去。”祁玄戈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违逆的威压。
秦武的话卡在喉咙里,对上将军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不敢再多言,重重一抱拳:“末将……遵命!”
转身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书房的门。
门关上的瞬间,祁玄戈眼底那层坚冰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一丝极深、极沉的痛楚和疲惫,一闪而逝。
他缓缓走到书案后,并没有去捡掉在地上的文书,而是颓然坐倒在宽大的椅子里。
他闭上了眼睛。
母亲……
那个在模糊记忆里,总是带着温柔笑容,却眉宇间萦绕着淡淡哀愁的美丽女子。她来自遥远的地方,是父亲在一次大捷后带回来的俘虏。
她的身份地位极度卑微。
父亲力排众议,执意娶她为妻。
她的存在,在威远侯府里一直是个禁忌,一个被刻意淡化、几乎无人提起的角落。
祁玄戈关于母亲的记忆很少,很模糊。只记得她身上有好闻的芳香,记得她那双盛满忧伤却依旧美丽的眼睛。
后来,在他还很年幼的时候,母亲就病逝了,死因不明。
府中对此讳莫如深。
他只知道,母亲死后,父亲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而关于母亲的一切,都成了府中不能触碰的隐秘。
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血脉!
他流着祁家的血,骨子里刻着祁家的忠烈!
他为此骄傲,也为此在战场上舍生忘死!
可如今……这尘封的、他几乎不愿触碰的身世,竟被人以如此恶毒的方式,血淋淋地撕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还加上了“叛国”的污名!
“前朝余孽的血脉”……“不清不楚”……
“不是祁家忠烈的血”……
那些士兵的低语,反复在他脑海中穿刺。
一股冰冷的愤怒和尖锐的耻辱感,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赤红一片!
一拳狠狠砸在坚硬的红木书案上!
“砰——!”
一声巨响!厚重的桌案剧烈震颤,笔架砚台跳起,墨汁飞溅!
不是因为那些污蔑他私德的流言——那些他早已置之度外。
而是因为这对他血脉的质疑,对他祁家世代忠烈的侮辱!
对他母亲那早已化为尘土、却依旧不得安宁的亡灵的亵渎!
谁?!
究竟是谁?!
是北狄的离间计?
还是京城里那些恨不得他身败名裂、万劫不复的敌人?
亦或是……两者勾结?!
胸腔里翻涌着暴戾的杀意,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揪出第一个散布谣言的人,将其碎尸万段!
然而,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死死地拽住了他。
不能乱!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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