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整军经武,“草包”献策(1/2)
朔风城的寒风依旧凛冽,卷着细碎的雪沫拍打在帅府厚重的窗棂上。
屋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刺骨的寒意,也映照着书案后祁玄戈冷峻专注的侧脸。
他回来了。
带着“戴罪立功”的身份,也带着林逐欢那串温润的手珠所给予的、沉甸甸的心安。
御书房那场惊心动魄的博弈,离京前夜交换的信物,一路风尘仆仆的艰辛,都已被他强行压下。
此刻占据他全部心神的,是面前堆积如山的军报和亟待整饬的边关防务。
皇帝给的“戴罪立功”四个字,既是枷锁,也是鞭策。
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座饱经战火、又被“囚禁”风波扰乱了近月的朔风城,重新打造成固若金汤的北境雄关。
祁玄戈的指尖划过一份份军报,眉头越锁越紧。
物资损耗巨大,冬衣、炭火、药材均告急;因之前主将被“召回”,军纪略有松弛,训练也多有荒废。
更棘手的是,几处前沿哨堡的修复进度严重滞后,防御工事在持续的严寒风雪中多有损毁。
他看得极快,批注的字迹力透纸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锐利和急迫。
偶尔,他的目光会不由自主地瞥向书案对面。
林逐欢也在看文书,不过速度慢了许多。
他修长的手指捻着薄薄的纸张,神态看似慵懒,桃花眼微垂,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偶尔会因看到某些内容而微微眯起,流露出思索的光芒。
他面前摊开的,多是朔风城及周边屯田、仓储、匠作营、伤兵营等后勤民生的记录,还有几份关于城内流民安置的奏报。
祁玄戈的目光扫过林逐欢略显苍白的脸颊和专注的眉眼,心头掠过一丝极细微的异样。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的军报,拿起火钳,往旁边烧得正旺的炭盆里又添了两块银丝炭。
火星噼啪跳跃,室内的暖意又浓了几分。
做完这一切,他仿佛无事发生,重新拿起军报,只是眼角余光始终留意着对面。
林逐欢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并未抬头。
他放下手中的流民册子,拿起另一份匠作营关于兵器维修的记录,看了片刻,指尖在某一页上轻轻敲了敲。
“将军,”他抬起头,声音带着惯常的温雅,却少了几分戏谑,多了些认真,“这朔风城的寒风,刮在脸上真如刀子一般。城头值守的将士,不少手上脸上都生了冻疮,瞧着就疼。”
祁玄戈从军报中抬起眼,看向他,等待下文。
他知道林逐欢绝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
“匠作营报上来的物资单子,皮料、油脂倒还有些富余。”林逐欢将那份记录推过来些许,“我琢磨着,与其让匠作营只修兵器甲胄,不如拨些人手和料子出来,赶制一批厚实的皮手套和涂抹冻疮的油脂膏。”
他继续道,“东西虽小,但能让将士们少受些皮肉之苦,值哨时手也灵活些。将军以为如何?”
祁玄戈目光落在那份记录上,又抬眼看向林逐欢。
这提议务实而贴心,并非什么军国大事,却恰恰是许多将领容易忽略的细节。
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准。此事你与赵振协调,尽快办妥。”
“得令。”林逐欢笑吟吟应下,桃花眼眨了眨,又拿起一份关于粮秣运输损耗的文书,“还有这粮秣转运,损耗颇大。天寒地冻,骡马难行,押运的民夫也苦不堪言。我看这损耗,多半是路途遥远,天气恶劣所致。”
他顿了顿,指尖点在文书上一个数字上:“将军,何不试试化整为零?将大军所需的大宗粮草,拆分成数批,交由不同的小队,利用雪橇在冻硬的河面上或专门清出的雪道运输?”
“路程虽未缩短,但雪橇省力,对骡马和民夫的消耗都小,目标也分散,不易被敌军斥候发现端倪。沿途再设几个简易的中继点,存放少量补给,供运输小队休整。如此,或能减少些损耗,也快些。”
祁玄戈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雪橇运输在边关并非没有,但多用于短途或小规模转运。
林逐欢提出的“化整为零、分段接力”的思路,结合朔风城附近可利用的冰河地形,确实能在很大程度上缓解冬季漫长补给线的压力。
这法子不仅实用,还透着股灵活机变。
“善。”祁玄戈言简意赅,但语气中的肯定清晰可闻,“此事也由你牵头,与陈锋一同规划路线,选定中继点位置,拟定细则。所需人力物力,报备于我。”
“遵命。”林逐欢脸上的笑容更盛,带着点小得意。
接下来的几日,帅府成了运转不息的中枢。
祁玄戈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整军经武之中。
校场上,凛冽的寒风中,士兵操练的呼喝声震天响。
祁玄戈一身玄色劲装,外罩轻甲,矗立在点将台上。
他亲自督训,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方阵,任何细微的懈怠或动作变形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腿!站稳了!下盘不稳,战场上就是送死!”
“弓弦拉满!没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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