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天威难测,禁足侯府(2/2)
消息瞬间点燃了整个京城!
街头巷尾,茶楼酒肆,上至王公贵胄,下至贩夫走卒,所有人都在疯狂议论着同一个石破天惊的话题:
威远侯祁玄戈,悍然拒婚!抗旨不遵!理由竟是——“已有心仪之人,非卿不娶”!
“老天爷啊!祁将军疯魔了?那可是抄家灭门的祸事啊!”茶馆里,老者拍腿惊呼。
“镇国伯的嫡女!攀不上的高枝儿!他竟说不要就不要了?”富商端着茶杯的手直抖。
“‘非卿不娶’?他心尖儿上的人到底是谁?能让他赌上九族性命?!”有人压低声音,充满猎奇。
“还能是谁?!”消息灵通的酒客凑近同桌,气声道,“这些日子,祁将军和林世子形影不离!黑石堡同生共死,回京同进同出,端王府夜宴……”
“嘶——!”同桌倒抽冷气,酒盅“啪嗒”掉桌,“林逐欢?!两个……男人?!”声音惊骇颤抖。
“嘘——!噤声!不要命了?断袖分桃!伤风败俗!”旁人紧张四望,脸色煞白。
“难怪端王府夜宴祁将军那般回护林世子!原来如此!”有人恍然大悟,语气鄙夷又兴奋。
“完了完了,祁家神仙难救!小林探花也要遭殃了!”有人摇头叹息。
震惊、猜疑、鄙夷、幸灾乐祸的议论如同瘟疫般疯狂蔓延。
“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罔顾人伦”、“大逆不道”……这些剧毒字眼,在每一次交头接耳中滋生、扭曲、放大。
祁玄戈血火铸就的“国之柱石”威名,林逐欢“玉面探花”的赞誉,瞬间被粗暴涂抹上肮脏、暧昧、不齿的浓重色彩。
太傅府,松涛院书房。
气氛凝重。素来沉稳儒雅的林太傅脸色铁青,在紫檀书案前急促踱步,眉峰紧锁,翻涌着雷霆震怒与深渊焦虑。
“糊涂!糊涂至极!”林太傅猛地停步,转身指向垂首静立的林逐欢,手指剧颤。
“祁玄戈!他怎敢如此!这是自寻死路!是将整个祁氏一门架在火上!也是……将你推入万劫不复!你……”斥责噎在喉中,只剩粗重喘息。
林逐欢抬起头。俊美的脸失了温润,唇色微白,但那双清亮凤眸深处,却燃烧着冰冷的决然火焰。
他迎着父亲的怒火,清晰冷静地开口:
“父亲!情势危急,非究对错之时!”声音穿透混乱。“圣上震怒,禁军围府!祁玄戈危在旦夕!朝中宵小蛰伏已久,岂会放过良机?必蜂拥而上,落井下石,构陷污蔑!”
他仍未停下,“若祁玄戈因此获罪,北境军心动荡,北狄虎视眈眈!铁蹄若叩关南下,山河破碎,生灵涂炭!这才是动摇国本、万劫不复之祸!”
林太傅听着儿子条理清晰、直指要害的分析,看着他超越年龄的沉稳决断,胸中怒火与失望如被冰水浇熄,被更深沉的忧虑取代。
儿子的话刺破了他被愤怒蒙蔽的视野。
他何尝不知?祁玄戈是北境活着的长城!
是悬于北狄头顶的利剑!此剑若折……边关烽烟,万民流离,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林太傅脊背微佝,颓然跌坐太师椅中,疲惫如潮水袭来。
他按着突跳的太阳穴,声音沙哑干涩:“你……想如何?”目光复杂地看向儿子。
林逐欢深吸气,袖中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陷掌心,痛楚让思绪更锐。
他迎着父亲审视的目光,眼中决然火焰升腾,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儿子,要救他!倾尽全力,在所不惜!此非仅为私情,更为国本!父亲,还请助我!”
书房内,檀香与无声的沉重对峙交织。窗外,京城滔天的流言风暴,正疯狂拍打着太傅府高耸的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