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论功行赏(2/2)
秦武愣了愣:“世子,这是陛下赏您的……”
“我爹喜欢这些排场。”林逐欢笑得狡黠,“再说,放我这儿也是蒙尘,不如送出去做人情。”
祁玄戈走到书房门口,听见这话,脚步顿了顿。
他知道林逐欢是想借送礼的由头,让太傅在朝堂上多照应几分——毕竟王党余孽还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剩下的分了吧。”祁玄戈忽然开口,“给府里的下人都发些,再送些去京营,给弟兄们打打牙祭。”
秦武喜出望外:“是!”
书房里,祁玄戈铺开北境的舆图,指尖在边境的城镇上划过。
林逐欢端着茶进来时,正看见他对着“雁门关”三个字出神,指腹反复摩挲着纸面,像是要把那两个字刻进掌心里。
“在想北狄?”林逐欢把茶盏放在他手边,“其实他们屯兵未必是真要打,说不定是想探探我们的底。”
“不管是真是假,都得防着。”祁玄戈抬头,眼底有红血丝,“三年前我在南疆,就吃过轻敌的亏。”
林逐欢看着他眼底的沉郁,忽然想起庆功宴上那个独自坐在角落的身影——原来这杆看似无坚不摧的长枪,也有自己的软肋。
他伸手,指尖在舆图上的“幽州”点了点:“这里是北狄的粮仓,要是能烧了它……”
祁玄戈的眼睛亮了亮:“你想……”
“我只是说说。”林逐欢收回手,端起茶盏抿了口,“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阵脚。对了,王侍郎什么时候问斩?”
“三日后午时。”祁玄戈的声音冷了些,“陛下说要‘以儆效尤’。”
林逐欢放下茶盏,走到窗边。侯府的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落了满窗沿。
他忽然道:“我总觉得,王党不会就这么算了。张启明在天牢里自尽得太蹊跷,说不定还藏着什么后手。”
祁玄戈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两人并肩望着窗外,海棠花的香气混着微风飘进来,带着些微甜。
祁玄戈能闻到林逐欢身上淡淡的冷梅香,和他自己身上的草药味交织在一起,竟意外地和谐。
“秦武已经在查天牢的狱卒了。”祁玄戈的声音低沉,“有消息会立刻报来。”
林逐欢侧头看他,阳光落在祁玄戈的下颌线上,把那道冷硬的线条柔和了些。
他忽然笑了:“将军现在倒是越来越像个文官了,懂得‘步步为营’了。”
祁玄戈瞪了他一眼,却没像往常那样斥他“放肆”。
他看着林逐欢眼底的笑意,忽然觉得这京城的风虽然诡谲,但身边有这么个既能拆招又能撩拨的人,似乎也没那么难捱。
只是当他瞥见林逐欢手腕上那道被张府护卫划伤的浅疤时,眉头又忍不住皱了起来——那道疤像根刺,扎在他眼里,也扎在他心里,提醒着他这场胜利背后的凶险,和眼前这人总爱把自己置于险境的荒唐。
“三日后问斩,你别去。”祁玄戈忽然道,语气生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刑场人多眼杂,不安全。”
林逐欢愣了愣,随即笑得眉眼弯弯:“将军这是担心我?”
祁玄戈别开视线,耳根泛红:“我是怕你惹事,耽误了北境的事。”
窗外的海棠花又落了几片,飘在两人脚边。
林逐欢看着祁玄戈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这镇北将军的封号,或许也没那么让人心生抗拒——至少,能让这人多几分顾虑,少几分孤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