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请辞惊朝(1/2)

大殿内,龙涎香的馥郁气息也压不住那股无形的凝重。

祁玄戈一身玄色蟒袍,身形挺拔如松,立于阶下。

胸腹间重伤初愈的虚弱被刻意敛去,唯余刀锋般的冷硬。

林逐欢则是一身月白云纹锦袍,站在他身侧半步之后的位置,面上惯常的玩世不恭收敛了许多,桃花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沉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两人并肩,宛如一柄藏锋的重剑与一枚温润却暗藏机锋的玉璧。

“启奏陛下。”祁玄戈的声音低沉,带着久经沙场的沙哑,却字字清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臣祁玄戈,承蒙圣恩,执掌南疆。然前番鹰愁涧遇刺,伤及肺腑根本,虽赖陛下洪福、老郎中妙手得以苟全性命,然沉疴难愈,精力大不如前。恐难再担边陲重任,延误军机。恳请陛下恩准,允臣卸去南疆军务,归京静养。”

话音落,殿内落针可闻。侍立两侧的内侍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几位重臣交换着眼色,惊疑不定。

龙椅之上,年轻的皇帝萧裟,指尖轻轻敲击着紫檀扶手,目光深邃,在祁玄戈苍白却依旧坚毅的面容上停留片刻,又缓缓移向垂眸恭立的林逐欢。

他没有立刻开口,那无形的威压却让殿内气氛更沉一分。

“威远郡王劳苦功高,乃国之柱石。”皇帝的声音不高,带着惯有的温和,却听不出情绪,“南疆甫定,多有宵小觊觎,此时请辞,朕心甚是不安。”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林逐欢,“林卿,你又为何事?”

林逐欢上前半步,躬身行礼,姿态从容,声音清朗:“陛下容禀。臣父年迈,旧疾缠身,近来更是思乡心切,常念及江南旧友。臣为人子,忧心如焚。”

“且南疆诸事已初步理顺,新政推行亦有章程可循。臣斗胆,恳请陛下恩准,允臣卸去南疆巡抚之职,挂一闲散虚衔,随侍家父左右,赴江南旧地访友寻医,略尽孝道。待家父康健,臣自当回京,听候陛下差遣。”

一个“重伤难愈”,一个“尽孝侍疾”,理由都冠冕堂皇,却也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阶下,几位依附端亲王萧承翊的官员,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喜色。

祁玄戈这柄悬在边关的利剑要收回,林逐欢这搅动南疆风云的智囊也要离开,端亲王殿下在朝中行事岂非更为便利?

端亲王萧承翊,一身亲王常服,蟒纹精致,面容俊朗,此刻适时地站了出来。

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与关切:“威远郡王,林国公,二位皆是朝廷栋梁,国之干城。南疆新定,百废待兴,正需二位戮力同心,何以轻言离去?郡王伤体,宫中御医亦可尽心调养;林太傅思乡,亦可接来京中颐养天年。何须二位亲身远赴?还请陛下三思!”

两人只是把去江南当幌子,远离官场,得到一定的自由是真,端亲王倒是害怕没人跟他斗了……

因之,他言辞恳切,仿佛一心为国挽留人才,目光扫过祁玄戈和林逐欢时,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

皇帝萧裟的目光在祁玄戈胸腹间停留了一瞬,那厚重的朝服下,裹着的恐怕是尚未完全愈合的狰狞伤口。

他又看向林逐欢,这位太傅独子,南疆一行,褪去了几分京城纨绔的浮华,眼底深处沉淀下的东西,连他也有些看不透。

“卿等去意已决?”皇帝缓缓问道。

“臣等心意已决,恳请陛下恩准。”祁玄戈与林逐欢异口同声,再次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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