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将计就计,请君入瓮(1/2)
祁玄戈胸腹间裹着厚厚的纱布,斜倚在床头。
窗外透进来的天光映着他依旧苍白的脸,但那双墨色的眼眸已恢复了往日的锐利与深沉,此刻正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落在林逐欢摊开在膝头的南疆舆图上。
“影阁……矿藏…” 祁玄戈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重伤初愈的虚弱,却字字如冰珠砸落。
“他们想要的,无非是这两样。要么彻底除掉我们,独占矿藏;要么趁乱夺走我们辛苦建立的根基,再慢慢图谋。”
林逐欢坐在床沿,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舆图上划过,指尖停留在一个险峻的山隘标记上,正是祁玄戈遇刺的鹰愁涧。
他脸色依旧憔悴,眼底的乌青未散,但那双桃花眼中燃烧的不再是绝望,而是冰冷刺骨的杀意和运筹帷幄的算计。
“玄戈说得对。” 林逐欢抬眸,眼中寒光一闪,“既然他们藏在暗处,像毒蛇一样伺机而动,那我们就……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诱饵,逼他们现身!”
他看向祁玄戈,两人目光交汇,瞬间便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
那是一种在生死与共、血火淬炼中形成的、无需言语的绝对默契。
“你想……让我‘死’?” 祁玄戈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带着血腥气的凛然。
“对!” 林逐欢斩钉截铁,眼神决绝,“不仅要‘死’,而且要‘死’得让他们深信不疑!死得让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按捺不住贪婪和恐惧,自己跳出来!”
计划在极致的冷静中迅速成型。
当夜,官署内院陡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悲号!
“将军——!!!不——!!!”
林逐欢那凄厉绝望的哭喊声,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哀鸣,瞬间撕裂了官署的寂静,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紧接着,是杯盏摔碎的脆响、压抑不住的痛哭声,混杂着莫先生急促而悲怆的呼喊:“快!参汤!吊命的参汤!将军……将军脉息……快断了啊!”
内院的仆役们被惊动,有人惶恐地探头张望,只看到林逐欢跌跌撞撞冲出厢房的身影,他脸色惨白如纸,双目赤红如血,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魂魄,对着闻声赶来的秦武嘶声力竭地吼道:“滚!都给我滚出去!谁也不许进来!将军……将军需要清净!滚——!!!”
那绝望癫狂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头巨震。
秦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虎目含泪,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末将…万死…未能护住将军…” 声音哽咽,充满了巨大的悲痛和自责。
官署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恐慌、悲痛、茫然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很快,威远侯祁玄戈重伤不治、生机断绝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风,悄无声息又迅疾无比地透过官署的缝隙,吹向了南疆的每一个阴暗角落。
同时,另一条更为隐秘、却足以点燃贪婪之火的消息,也通过精心挑选的、看似“无意”泄露的渠道,悄然传递出去:
官署后山某处,发现了疑似矿脉的奇特岩石样本,质地坚硬,隐有光泽,与传说中的稀有矿藏特征极为吻合!
地点就在距离官署不远的“三苗峒”后山某处险地!
负责此事的,正是心神大乱、悲痛欲绝的林大人心腹——秦武!
诱饵,已然抛下。致命的陷阱,无声张开。
接下来几日,官署彻底被一片死寂的悲凉笼罩。
白色的灯笼挂了起来,尽管祁玄戈身份特殊,不宜大张旗鼓发丧,但林逐欢坚持挂上以示“哀恸”。
进出的仆役皆神色戚戚,步履匆匆,不敢大声言语。林逐欢更是将自己关在祁玄戈的“灵堂”(实为病房)内,除了送药食的莫先生和秦武,不见任何人。
偶尔有仆役路过,能听到里面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和喃喃自语,令人闻之心碎。
而暗地里,林逐欢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冰冷地扫视着官署内外的每一丝异动。
秦武更是如同潜伏的猎豹,率领着绝对忠诚的亲卫,日夜轮值,严密监控着所有新招募人员、尤其是能接触到核心信息的仆役和低阶吏员的一举一动,以及官署外围任何可疑的窥探。
祁玄戈静静地躺在病榻上,呼吸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脸色灰败,胸腹间厚厚的纱布下,莫先生用特制的草药汁液涂抹,模拟出伤口腐烂的暗沉色泽和隐约的异味。
他闭着眼,如同真的逝去,但全身的肌肉却处于一种高度紧绷的状态,如同蓄势待发的弓弦,只待那致命一击的信号。
第三天夜里,万籁俱寂。
官署内院,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呜咽。值夜的两名仆役靠在廊柱下打盹。
忽然,一道比夜色更浓的黑影,如同没有重量的鬼魅,悄无声息地从官署后院一处偏僻角落的墙头滑落。
落地时,竟连一片枯叶都未曾惊动。
黑影紧贴着墙角的阴影,快速移动,目标明确——直指存放祁玄戈“遗体”的厢房!
他动作极快,身形飘忽,显然轻功造诣极高。就在他即将触及厢房后窗的瞬间!
“咻——!”
一支淬着幽蓝寒光的弩箭,撕裂黑暗,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无比地射向黑影的后心!
黑影反应快得惊人,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弩箭擦着他的衣襟钉入墙壁!
但他这一动,身形不可避免地暴露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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