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新帝登基,诏书南来(1/2)
皇帝驾崩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传遍了黔州城。
这座本就沉寂的边陲小城,似乎被这来自权力中心的风暴彻底冻结。
街头巷尾的喧闹消失了,交易点的山民们也带着惶恐和不安匆匆返回了山林,连学堂里孩子们的读书声也变得小心翼翼。
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抑感笼罩着每一个人。
对于这些挣扎求生的底层百姓而言,天子的崩逝如同天塌,意味着未知的恐惧和可能降临的更多苦难。
衙署内气氛凝重。祁玄戈和林逐欢相对而坐,中间的桌案上摊着那份宣告国丧的明黄文书,如同一个无声的诅咒。
“大皇子…摄政王…”林逐欢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打破了死寂。他眉头紧锁,桃花眼中没有了往日的风流狡黠,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思虑,“此人心性深沉,城府极深,绝非易与之辈。当年在京城,他虽未直接参与构陷,却也始终作壁上观,未曾施以援手。如今大权在握……”
他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言两人都心知肚明。新帝年幼,摄政王便是实际的掌权者,他们这对被先帝“流放”的臣子,在摄政王心中分量几何?
是可用之才,还是需要彻底清除的隐患?
祁玄戈的目光落在文书上“辅政大臣沈阁老”几个字上,眼神微动。
沈阁老是林父林文渊的恩师,也是朝中为数不多真正清正耿直、心怀天下的老臣。
有他在,或许……能对摄政王有所制衡?但这丝微弱的希望,在滔天的权力面前,又能支撑多久?
“静观其变。”祁玄戈的声音低沉冷硬,如同他此刻的表情。
他深知,在这等朝局剧变面前,远在万里之外的他们,任何揣测和行动都显得徒劳且危险。
唯有积蓄力量,稳住南疆的根基,才是应对一切变局的根本。
然而,“静观其变”的打算并未能持续多久。
国丧的哀痛尚未散去,黔州城仿佛还沉浸在一片素白的低迷气氛中,又一骑快马,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和象征权力的明黄卷轴,冲破了黔州城破败的城门。
“圣旨到——!黔州巡抚林逐欢、太傅祁玄戈接旨——!”
尖利高亢的宣旨声,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在沉寂的衙署内激起千层浪!
祁玄戈与林逐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与凝重。新帝登基不过月余,摄政王初掌大权,百废待兴,为何如此急切地将目光投向这蛮荒的南疆?
两人迅速整衣,带着秦武及衙署内所有人员,在简陋的堂屋内跪迎圣旨。
宣旨太监身着素服,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眼神却锐利而倨傲,目光扫过这破败不堪的“巡抚衙门”和跪在面前形容憔悴、衣着朴素的两位“大员”时,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丝轻蔑。
他展开手中那卷明黄的圣旨,用特有的、拉长了调子的嗓音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尔云州巡抚林逐欢、太傅祁玄戈,远戍南疆,抚绥边民,驱除瘴疠,宣谕教化,虽地处荒蛮,然忠心可鉴,劳苦功高。朕初登大宝,百端待举,求贤若渴。念尔等久历边事,才具卓着,特召尔等即刻返京,入朝辅政,以匡社稷。望尔等体恤朕心,速返京畿,不得延误!钦此——”
诏书宣读完毕,堂内一片死寂。只有那太监尖利的尾音在破败的梁柱间回荡。
“辅政?”林逐欢心头剧震!新帝年幼,所谓“辅政”,实则是为摄政王所用!这措辞看似褒奖、倚重,将他们从“流放”拔高到“辅政大臣”的位置,实则用意险恶!
将他们召回权力中心,置于摄政王眼皮底下,是重用?还是便于掌控,甚至……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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