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南疆路遥,跋山涉水(1/2)

离京的悲愤渐渐沉淀,取而代之的是漫长旅途的艰辛和南疆湿热气候带来的严峻考验。

越往南行,天气便愈发酷热难当。

空气中仿佛浸满了滚烫粘稠的水汽,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身上,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吐着灼热的棉絮。

官道两旁,郁郁葱葱的原始丛林遮天蔽日,散发着浓烈的草木腐殖气息,其中更夹杂着若有若无的、令人心头发闷的奇异甜腥味——那是瘴疠之气。

蝉鸣聒噪得如同永不停歇的战鼓,更添烦躁。

这对祁玄戈而言,无异于酷刑。他重伤初愈,内腑受损,元气大伤,本就畏寒惧热,体质虚乏。

北地凛冽寒风留下的沉疴旧伤,在这极致的湿热中如同苏醒的毒蛇,疯狂噬咬着他的筋骨。

胸口的剜心疤痕在汗水反复浸渍下发红、发痒,甚至隐隐作痛,愈合速度大大减缓。

他时常在颠簸中蹙紧眉头,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紧抿的唇色愈发苍白,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而费力。

林逐欢的状况同样不佳。

蚀骨散的阴毒虽解,但数月毒害掏空了他的根基,长途跋涉的劳顿和这难熬的湿热气候,让他时常感到头晕目眩,胸闷气短,食欲不振,清瘦的身体在宽大的衣袍下更显单薄。

他强打精神照料祁玄戈,自己却也是强弩之末。

“玄戈,喝口水。”林逐欢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将水囊凑到祁玄戈唇边。

水囊里装着莫先生特意调配的、加了清心祛暑药草熬制的凉茶。

祁玄戈费力地喝了几口,冰凉微苦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舒适。

他抬眼看向林逐欢,只见他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发被汗水濡湿贴在鬓角,原本灵动的桃花眼此刻也蒙上了一层倦怠的水汽,心中顿时一紧。

“你歇着……”他艰难地开口,想夺过林逐欢手中的水囊。

“我没事。”

林逐欢避开他的手,自己灌了一大口凉茶,试图压下翻涌的恶心感,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这点热算什么,想当年在江南……” 话未说完,马车猛地一个颠簸!

“唔啊——!”林逐欢猝不及防,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瞬间煞白,猛地捂住嘴,额角青筋都迸了出来!

“停车!”祁玄戈脸色骤变,厉声喝道,全然不顾自己胸口的剧痛,挣扎着就要起身去扶他。

马车骤停。林逐欢再也忍不住,推开祁玄戈伸来的手,踉跄着冲下马车,扑到路边的草丛中,剧烈地呕吐起来,“yue~!”。

他吐得昏天黑地,几乎要将胆汁都呕出来,单薄的脊背剧烈地起伏着,如同风中残烛。

祁玄戈在秦武的搀扶下艰难下车,看到林逐欢吐得浑身脱力、几乎虚脱的模样,心如同被狠狠揪住!

他几步冲过去,不顾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半跪在地,将林逐欢颤抖的身体紧紧揽入怀中,用衣袖笨拙地擦拭着他嘴角的污渍,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灼和心疼:“逐欢!逐欢!你怎么样?!”

林逐欢浑身冰冷,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虚弱地摇摇头,气若游丝:“…晕车…热的…别担心…”

秦武在一旁看得眼眶发红,连忙递上清水和干净的布巾。

祁玄戈小心翼翼地喂林逐欢漱了口,又用湿布巾擦拭他额头的冷汗和脸上狼狈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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