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侯府设宴,宾主尽欢(1/2)
烛火跃动,映着祁玄戈眉宇间一丝不易察觉的倦色。
烛芯偶尔爆出个金火星,落在他玄色蟒袍的暗金纹路上,像极了边关夜巡时天边掠过的流萤。
他指节分明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刀的吞口。
那吞口是玄铁鎏金的,刻着半圈卷云纹,边角已被磨得发亮——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迹。
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比任何温酒都更能压下连日来的疲惫。
“祁帅气色渐佳,实乃社稷之福。” 席间一位京营指挥使朗声道,声如洪钟。
他起身时,腰间的虎头牌撞在甲叶上,“当啷”一声脆响。
众人目光随之聚焦于主位,有人悄悄放下了筷子,有人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
祁玄戈眼皮微抬,那双看惯了沙场白骨的眼,此刻在烛火下显得格外沉静。
声音低沉,却清晰地穿透宴席的喧声:“赖陛下洪福,将士用命。”
他略一停顿,拇指在吞口的卷云纹上碾过,目光扫过几位实权将领——从御林军副统领紧绷的下颌线,到京营都虞候不自觉扣着桌沿的指节。
“边关风沙,磨砺筋骨。京畿安泰,亦需枕戈待旦。”
话不多,却像块冰投入滚油。武将们纷纷挺直了腰背,座椅与地面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左手边那位鬓角带霜的老将,猛地灌了口烈酒,喉结滚动间,眼里闪过当年守雁门关时的狠劲。
右手边的年轻都指挥使,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指腹在刀鞘上轻轻敲着,像是在应和着什么节律。
廊下的风卷着桂花香飘进来,吹得烛火晃了晃,将祁玄戈的影子投在梁柱上,忽明忽暗,竟有几分当年在雁门关城头立马的模样。
文臣们交换着眼神,端起茶杯的手稳了稳——这位镇国公的话,从来都不是随口说说。
宗室老王爷捋着胡须,目光落在祁玄戈腰间的佩刀上,那刀鞘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划痕,是去年北征时被敌酋的狼牙棒蹭到的。
宴席上的喧哗淡了些,只有酒盏偶尔碰撞的轻响,像是在为方才那番话打着拍子。
林逐欢适时举杯,玉色杯盏在灯火下流转温润光华。
“诸位大人皆是国之柱石。秋狝惊变,人心浮动,幸赖诸公明辨忠奸,持身中正,方使社稷无倾覆之危。今日薄酒,聊表寸心,亦是庆贺我朝拨云见日!”
他笑容温煦,言辞恳切,将“中正”二字咬得清晰,目光逐一掠过那些在风波中未曾站队或悄然施以援手的面孔。
大理寺卿捋着胡须,缓缓颔首:“林国公过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分所当为。唯愿朝堂之上,自此少些倾轧,多些实干。”
这话引来几位清流文臣的低声附和。林逐欢含笑应下:“老大人所言极是。实干兴邦,正是吾辈所求。”
一位面白无须的宗室郡王,一直沉默啜饮,此时忽然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宗室特有的矜持:
“祁帅威震北疆,林国公少年经纬。二位珠联璧合,实为我朝幸事。只是,”
他话锋微转,似是无意,“树大招风,二位日后更需谨言慎行才是。”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宾客们或举杯掩饰,或屏息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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