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月下对弈（1/2）

北境的寒冬，在祁玄戈的铁腕与林逐欢的仁政交织下，终于显露出一丝回春的迹象。

流民安置妥当，城墙沟渠修缮一新，军心士气高涨，蛮族各部在几次试探性的交锋中被祁玄戈亲自率军迎头痛击后，暂时蛰伏于苦寒之地，舔舐伤口。

朔方城内外，虽然依旧清苦，但绝望的气息已被一种坚韧的生机取代。

年节过后，冰雪初融，官道上的积雪化成了泥泞，却也带来了春的气息。

镇北行辕的后园，一株虬劲的老梅树在清冷的月色下，枝头竟已悄然绽开几朵嫩黄的花苞，暗香浮动。

树下石桌，一盏琉璃风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映照着棋盘上错落的黑白子。

祁玄戈与林逐欢相对而坐。

祁玄戈依旧一身玄色劲装，只是卸去了白日里的冷硬甲胄，显得肩背宽阔而放松。

林逐欢则裹着厚厚的银狐裘，捧着一个暖手的小铜炉，指尖捻着一枚温润的白玉棋子，正对着棋盘凝眉思索。

“将军，你这招‘断’得可真是……不留情面啊。”林逐欢抬眼，眸中映着月色与灯火，带着一丝被逼入死角的懊恼，更多的却是棋逢对手的兴奋。

祁玄戈端起手边的热茶抿了一口，热气氤氲了他冷峻的眉眼：“兵者，诡道。当断则断。”

他的目光落在林逐欢微蹙的眉间，“你心乱了？”

林逐欢将棋子“啪”地一声按在棋盘一处看似无关紧要的边角。

唇角勾起惯有的、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乱？非也非也。只是觉得，这京中传来的‘暗流’，倒比这北境的蛮子更有趣些。”

他指的正是秦武带回的那封密报。大皇子与三皇子的明争暗斗，以及那些指向北境的流言蜚语。

祁玄戈落下一枚黑子，封住林逐欢白棋的一条大龙去路，动作沉稳：“跳梁小丑，徒增笑耳。”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睥睨的自信。

经历过江南盐案、天牢死劫、身世风波，又亲手在北境打下这片基业的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知战场杀伐、不谙朝堂诡谲的年轻将领。

手握重兵，民心所向，便是他最大的底气。

林逐欢看着自己被围困的大龙，非但不急，反而轻笑出声：“大皇子怕我们拥兵自重，三皇子忧我们耗资甚巨”

“啧啧啧，这顶顶大帽子扣下来，寻常人怕是要吓得肝胆俱裂，连夜写请罪折子了。” 他指尖灵活地转着另一枚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