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援军将至，曙光微现（2/2）

“快！放绳索！拉他上来！”祁玄戈心急如焚。

几名士兵迅速垂下绳索，冒着零星射来的箭矢，七手八脚地将那浑身浴血、奄奄一息的斥候拖上了堡墙。

那斥候满脸血污，嘴唇干裂乌紫，胸口插着一支折断的箭杆，气息微弱。

他被抬到祁玄戈面前，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看到祁玄戈的脸，涣散的眼神猛地爆发出最后一点光亮。

他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抬起一只手，死死抓住祁玄戈冰冷的护腕，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将……将军……援……援军……”

他剧烈地喘息着，仿佛随时会断气。

“在……在哪？！”祁玄戈蹲下身，反手紧紧握住他冰冷的手，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鹰……鹰嘴崖……西……西八十里……张……张副帅……亲率……三万铁骑……”斥候的声音断断续续，越来越弱，“风……风雪阻路……最迟……后日……后日黄昏……必……必至！”

话音未落，他抓住祁玄戈的手猛地一松，头无力地歪向一边，最后一点生命之火彻底熄灭。

他完成了最后的使命，用生命送来了这绝境中的一线曙光。

堡墙之上，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寒风掠过残破旌旗的呜咽。

祁玄戈缓缓站起身，看着地上斥候凝固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年轻脸庞，又看了看周围所有屏住呼吸、眼中瞬间燃起狂喜火焰的士兵。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他的喉头，混杂着巨大的悲痛和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强行压下，猛地转身，面向堡墙内外所有能听到他声音的军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穿云裂石、足以点燃整个黑石堡的咆哮：

“援军——已至鹰嘴崖！三万铁骑！张副帅亲率！后日黄昏——必到！！！”

这声咆哮，炸响在死寂的黑石堡上空！

瞬间驱散了连日来的绝望和阴霾！

“援军来了！！”

“三万铁骑！张副帅来了！”

“后日黄昏！后日黄昏！我们有救了！！”

短暂的死寂后，堡墙上下爆发出震耳欲聋、带着哭腔的狂吼！

士兵们相互拥抱，捶打着彼此的胸膛，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污血肆意流淌！

原本瘫坐在角落等死的伤兵，挣扎着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了生的光芒！

连那些被毒烟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百姓，也发出了微弱的、却充满希望的啜泣！

希望！他们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后日黄昏！只要再坚守一天半！

祁玄戈的目光扫过一张张被狂喜和泪水冲刷的脸庞，最后落在林逐欢身上。

林逐欢也正看着他，苍白的脸上同样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闪烁着如释重负的晶莹。

两人目光交汇，无需言语，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那份沉甸甸的、由无数牺牲换来的希望。

然而，林逐欢眼中的激动很快被一丝深沉的忧虑取代。

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在震天的欢呼中对祁玄戈道：“将军，消息……怕是瞒不住了。”

祁玄戈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狄营方向，似乎也因堡墙上的巨大动静而出现了一些骚动。

显然，黑石堡守军这突如其来的、近乎癫狂的士气爆发，已经引起了狄人的警觉。

祁玄戈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刃。

他重重点头，声音斩钉截铁：“传令全军！加固城防！清点所有能用的箭矢、滚木礌石！收集一切能燃烧之物，后日黄昏之前！”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响彻整个战场：

“黑石堡！寸土不让！人在，堡在——！！”

“人在，堡在——！！”山呼海啸般的怒吼瞬间回应，带着背水一战的惨烈与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