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归途（1/2）

扬州的事尘埃落定后，祁玄戈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虽然还不能剧烈活动，但已经能骑马了。

“该回京城了。”祁玄戈站在军营的了望塔上，望着远处的运河。

林逐欢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是啊，该回去了。京城那边，怕是早就闹翻了天。”

王侍郎通敌叛国的证据确凿，皇上震怒，下令彻查，牵连甚广。京城的官场，必定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

“回去之后，怕是不会太过安生。”祁玄戈忧心道。王侍郎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虽然他倒了，但那些余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很可能会把矛头指向他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逐欢倒是看得开，笑着说“我们既然敢查这个案子，就不怕他们报复。再说了，有我在，不会让将军吃亏的。”

“走吧，该出发了。”林逐欢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自然又亲昵。

祁玄戈的身体微微一僵，顿时生出鸡皮疙瘩，随即又恢复如常，转身朝塔下走去：“嗯。”

回京城的队伍在三日后启程。祁玄戈因为伤势刚好，只能坐在马车里。

林逐欢怕他无聊，顺便逗逗他，也推掉了骑马的机会，陪着他坐在马车里。

马车里空间不大，两人相对而坐，膝盖偶尔会碰到一起，带来一阵细微的麻意。祁玄戈被弄得有些不自在，总是下意识地往旁边挪，却被林逐欢不动声色地挡住。

“将军想往哪儿躲啊？”林逐欢挑眉，眼底带着戏谑的笑意，“马车就这么大点，难不成将军还想钻到车底下去？”

祁玄戈心虚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谁躲了？我只是觉得……挤得慌罢了。”

“真的有那么挤吗～？”林逐欢故意往前凑了凑，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我怎么不觉得？”

温热的气息拂过脸颊，带着淡淡的冷梅香。

祁玄戈的心跳莫名快了几拍，耳根又开始发烫。

他猛地往后一靠，瞬间拉开距离：“林逐欢，你到底能不能正经点？！”

“我哪里不正经了？”林逐欢一脸无辜，“我只是想跟将军说说话呀，免得你闷得慌啊～。”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副棋盘：“行了，来吧，下棋怎么样？”

祁玄戈看着棋盘，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下棋能让他暂时忘记心里的那点异样，也能打发时间。

两人摆好棋子，开始对弈。祁玄戈的棋风凌厉，步步紧逼，带着军人的果断和狠厉。

林逐欢的棋风却很灵动，看似漫不经心，却总能在不经意间化解祁玄戈的攻势，甚至还能反将一军。

“你这棋下得……阴险。”祁玄戈看着自己被吃掉的棋子，心里闷闷的，皱着眉头说。

“兵不厌诈嘛。”林逐欢笑得得意，“下棋跟打仗一样，不光要靠实力，还得靠脑子。”

祁玄戈听得出来他话中有话，冷哼一声，落子更狠。

马车在颠簸的道路上行驶着，车厢里只有棋子落盘的清脆声响。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落在两人专注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祁玄戈看着林逐欢认真思考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很美好。

没有朝堂的纷争，没有案件的烦扰，只有棋盘上的较量和身边这个讨厌鬼的存在。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祁玄戈强行压了下去。他甩了甩头，试图把那些不该有的想法驱散。

“发什么呆？该你了。”林逐欢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祁玄戈回过神，看着棋盘，却发现自己刚才走神，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落子时机。

“哼，分心了吧？”林逐欢笑得更欢了，“看来是我的魅力太大，连将军都忍不住走神了。”

祁玄戈的脸瞬间黑了：“少在那胡说八道！”

他胡乱落下一子，却被林逐欢抓住机会，一举将他的将棋吃掉。

“将军，承让了。”林逐欢笑得眉眼弯弯。

祁玄戈看着棋盘上的残局，心里越发郁闷，却又说不出是因为输了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不行，再来一局！”祁玄戈不服气。

“哎呀，我乏了，不下了，不好意思了将军。”林逐欢收起棋盘，“快到驿站了，我们也该休息了。”

马车果然在不久后停下，到达了一个驿站。

两人下了马车，驿站的掌柜连忙迎了上来，恭敬地招呼着。

“给我们准备两间上房。”林逐欢说道。

“好嘞，客官里面请。”

祁玄戈刚走进驿站，就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怎么了？”林逐欢察觉到他的异样，连忙问道。

祁玄戈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不远处的几个人。

那几个人穿着官服，为首的正是王侍郎的同党之一，户部侍郎李坤！

李坤显然也看到了他们，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堆起虚伪的笑容，走上前来：“哎呀，这不是威远侯和林世子吗？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二位。”

祁玄戈没有理会他，眼神冷得像冰。

林逐欢却笑着拱了拱手：“原来是李侍郎，不知李侍郎这是要去哪里？”

“哦，本官奉旨去江南巡查，路过此地，歇歇脚。”李坤皮笑肉不笑地说，“倒是威远侯和林世子，怎么会在这里？听说二位在扬州查案，莫非是案子已经查完了？”

“托李侍郎的福，案子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林逐欢笑得意味深长，“倒是李侍郎，这个时候去江南，怕是不太合适吧？毕竟王侍郎的案子还没了结，皇上正严查他的同党呢。”

李坤的脸色瞬间变了，强作镇定道：“林世子说笑了，本官与王侍郎素无往来，他的案子与本官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