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将军被迫“营业”(2/2)

指尖温度烫得祁玄戈心跳漏拍,他偏过头:“谁要你多管闲事!”

“我乐意。”林逐欢放下碗,掏出一叠纸,“漕运路线图,近年官员名单。王侍郎前年管漕运时,有批粮船‘失踪’,定是被他私吞。”

他分析着名单上王党及外戚关联者,“硬查不行,得找账本实证。”

祁玄戈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觉得陌生又锋利。“我在江南有旧部,可暗查账本。”

“英雄所见略同。”林逐欢眼中闪光,“找到账本,就能一网打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烛火明灭间讨论近一个时辰。

祁玄戈忘了疼痛与排斥,思路契合的畅快感油然而生。

直到秦武换烛,林逐欢才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他忽然回头笑道:“对了,我忘了说了,我行李已搬进西跨院。以后是咱们就是邻居了,将军多多担待啊。”

祁玄戈:“……”

他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林逐欢!你马上给我滚出去!”他气得想掀床板,却因伤口作罢,只能听着对方轻快的“明天见”干瞪眼。

次日,林逐欢准时出现,带着食盒和堆满书房的卷宗。

“我当然是来查案啦,将军你书房好大啊。”他理直气壮。

祁玄戈深呼吸告诫自己不能动怒——“我还在养伤、我还在养伤、我还在养伤……。”

“瞧你那样啊,你躺着听就行了,动脑子的事就交给我吧。”林逐欢喂粥。

祁玄戈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可恨面庞,只觉得不如晕过去算了,清净。

接下来几天,林逐欢真把将军府当了家——清晨逼他喝药吃饭,上午坐床边念卷宗,下午缠他讲边关或问秦武军中事,晚上更在书房铺软榻“方便连夜查案”。

祁玄戈头大却无可奈何。圣旨压顶是一,林逐欢查案本事确强,几天便从乱麻卷宗中揪出三个可疑粮站,令他不得不服。

更糟的是,他竟习惯了这人的存在——习惯被蜜饯哄着喝药,习惯那絮叨的分析,甚至习惯睡前窗外飘来的冷梅香。

这日傍晚,林逐欢对旧账本皱眉,祁玄戈忽然问:“你为何对漕运案如此上心?”

林逐欢沉默片刻:“小时候在江南见过等救济粮的灾民。一个婆婆给了我攒三天的半个窝头。后来才知,该给他们的粮都被贪了。”

他看着祁玄戈,目光灼灼,楚楚可怜“将军你知道嘛,我不想他们白受苦。你保家卫国,我替你扫清后路,难道不好吗?”

祁玄戈心口一撞,闷暖交加。他看着眼前人,只觉“浪荡子”传言可笑又可认。

“好。”他声音沙哑,“一起查。”

林逐欢一愣,笑如得糖孩童:“真的?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烛火摇曳,目光交汇。月光悄然爬上卷宗,也渗入两颗悄然靠近的心。

漕运水深,前路荆棘。但此刻,祁玄戈看着林逐欢眼中的光,忽觉刀山火海若有此人相伴,似也不那么可怖。

林逐欢凝视祁玄戈认真的侧脸,笑意更深。

夜深,书房灯依旧亮着。一人养伤,一人翻卷,空气弥漫无言默契。玩笑下的真心,抗拒里的在意,随月光渗入心底,悄然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