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签字（2/2）

连那对为锅具争吵的夫妻都停了下来。

云上集团。即使不关心商业的人也知道这个名字——江城最神秘的商业帝国，掌控十七家上市公司，市值超过千亿。但从来没人知道背后的实际控制人是谁。

你......陈锦程的声音有点发颤，你是云上集团的......员工？

林清婉站起身，三年来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

不是员工。

她把办好的离婚证装进包里，动作从容。然后，她笑了。这个笑容陈锦程从没见过——不卑不亢，甚至有点......俯视。

谢谢你。她说，声音很轻，让我自由了。

陈母的脸色变了：等等，你到底是谁？

白璐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护住自己的肚子。

林清婉走向门口，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走到一半，她停下来，回头看了陈锦程一眼：

陈锦程，你说得对，有些位置，确实不是谁都能坐稳的。

她推了推眼镜——这次不是掩饰，是习惯。

比如，你马上就要失去的那些。

门外，一辆加长劳斯莱斯安静地等待。司机已经打开车门。

林清婉上车前，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加密号码。

小姐。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某种敬意和......心疼，老爷让我转告您，这三年，辛苦了。

她的手微微一颤。

眼眶有点湿润，但她忍住了。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车子缓缓启动。透过后视镜，她看到陈锦程冲出大厅，在后面追了几步，然后停下。他的表情很精彩——震惊、怀疑、后悔，所有情绪混在一起。

而她已经不在乎了。

手机里，苏雨薇还在汇报：林总，关于陈氏集团的收购案，法务部建议......

等等。林清婉打断她，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收购案暂时搁置。

可是林总，这是最好的时机......

我知道。她闭上眼睛，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但我累了。给我一天时间，就一天。

明白。苏雨薇的声音软了下来，林总，欢迎回来。

挂断电话，林清婉摘下眼镜。

度数真的很浅，世界并没有变清晰多少。但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

司机从后视镜里小心地观察着她：林总，去机场还是......

先去趟城东的老房子。她说。

那里？司机有点意外。

嗯，去拿点东西。

其实没什么好拿的。就是三年前，她刚嫁过去时种的一盆君子兰。陈锦程说土，让她扔掉。她偷偷养在阳台角落，每天浇水。

现在该开花了吧。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

是陈锦程。

她看了一眼，挂断。

然后关机。

车窗外，江城的cbd渐渐远去。而前方，是她阔别三年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