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废墟之上的白玫瑰（2/2）

这一次，他的眼神里没有算计，只有一种被风雪洗刷后的疲惫和坦然。

林时婉消失是在婚礼前夜。

实验室里没有开灯，只有仪器的指示灯在闪烁。

那个来自未来的“幽灵”，身体已经透明得能看清背后的墙纸。

“时间线的修正力比我想象的强。”林时婉举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一点点化为光点，“新的未来覆盖了旧的。我该退场了。”

“会疼吗？”林清婉问，声音发紧。

“没感觉。”林时婉笑了笑。那个笑容很生疏，像是很久没做过这个表情，“其实挺好的。在我的那个未来，我连哭都不会。现在……至少我知道消失是什么感觉。”

“谢谢。”林清婉低声说。

“别谢我。我是你，你也是我。”

光点彻底消散，空气里只剩下一声极轻的叹息。

林清婉对着虚空站了很久，直到腿脚发麻。

次日。太平洋某私人岛屿。

海风很大，吹得头纱不断往脸上扑。没有媒体，没有闪光灯，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轰鸣。

林清婉赤着脚踩在沙滩上，沙砾有些硌脚，但那种真实的触感让她觉得安心。

林远山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在跟地心引力搏斗，但他拒绝了手杖，死死扣着女儿的手臂，一步步挪到了红毯尽头。

秦墨轩站在那里，黑色燕尾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小子。”林远山喘着气，把女儿的手交出去，手心里全是汗，“我就这一个宝贝。要是让她受委屈……”

“爸。”秦墨轩握住那只手，力道大得像是怕她跑了，“除非我死。”

誓词很简单。

“我愿意。”

林清婉回答的时候，目光越过秦墨轩的肩膀，看向第一排那个空位。那里放着母亲的照片，还有一束沾着露水的百合。

海风卷起几片花瓣，落在照片前。

妈妈，你看。我不累了。

交换戒指时，秦墨轩的手稍微有点抖。那枚由“普罗米修斯”外壳提炼的晶体指环，冰凉地套进她的无名指。

这一刻，没有什么宇宙真理，没有人类存亡。

只有两个在大风中相拥的人。

黄昏时分，宾客散去。

原本悬浮在天空中的那个恐怖倒计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

那些红色的数字扭曲、重组，最后变成了一个横着的“8”。

【∞】。

不是倒计时。是无限。

“在看什么？”秦墨轩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颈窝里，胡茬有点扎人。

“看未来。”林清婉向后靠进他怀里，“以前觉得未来是个死刑，现在……觉得它长得看不见头。”

“怕吗？”

“不怕。”林清婉转过身，捧着他的脸，在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看到了夕阳的倒影，“只要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