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见风波起（2/2）

周虎手腕被攥得生疼，抬头见林越身后已经围拢了十几个联防队员，个个手持木棍，眼神锐利。他心里发怵，却不愿丢了面子，撂下句“好你个林越，咱们走着瞧”，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走了，临走前还不忘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瓷片。

林越松开手，转身扶起瘫坐在地上的老汉，又让联防队员去账房支取二两银子给他赔偿损失。等安抚好老汉，转身却见李青瑶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帮着收拾散落的瓷器碎片，指尖被划破了也不在意。

“让你见笑了，还连累你下楼受了惊吓。”林越走上前，递过一方干净的帕子。李青瑶直起身，接过帕子包扎指尖，眼中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着几分赞许：“林盟主心系百姓，方才据理力争的样子，倒比传闻中更让人敬佩。”她从竹篮里拿出一小罐蜜饯，瓷罐擦得锃亮，“这是我自家酿的青梅蜜饯，用去年的新梅腌的，不算贵重，盟主尝尝。”

回到雅间时，茶已微凉，两人却没了起初的拘谨。李青瑶说起枣园村的桑蚕收成，说今年雨水好，蚕茧比去年多收了两成，只是愁着销路——往年都是等着收蚕人上门，价格被压得很低。林越当即道：“这事不难，下次通商署组织商户去南边进货时，我让布商们顺路去枣园村看看，直接从农户手里收，定能给个公道价。”

李青瑶眼睛一亮：“那可太好了！村里的婶子们要是知道了，定然高兴。”她轻轻抿了口凉茶，忽然想起方才的事，轻声道，“郡府此举怕是来者不善，周虎只是个小喽啰，后面定然还有人指使。盟主需多做防备，最好先让人去郡府探探口风，看看郡守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说着，赵衡急匆匆跑进来，满头大汗：“盟主，不好了！周虎带人去通商署了，说要查‘偷税漏税’，把咱们的账簿全给封了，还扣下了账房先生！”

林越猛地起身，指尖攥紧了茶杯，青瓷茶盏被捏得微微发白。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却照不进他骤然沉下来的脸色。他知道，周虎的刁难只是开始，郡府这是要对黑石镇的商路下手了——账簿是商路的命脉，一旦被查出“问题”，郡府就能名正言顺地接管通商署，甚至撤销他的“商路护卫”身份。

李青瑶见状起身道：“盟主先去处理正事，今日之约，改日再续便是。”她将蜜饯罐轻轻放在桌上，“这蜜饯能清心，盟主忙完了可以尝尝。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比如查律法条文，我祖父留下了不少典籍，或许能用得上。”

林越点头致歉，快步走出茶馆。街上的商户们早已闻讯赶来，纷纷围上来，眼神里满是担忧。粮商王掌柜上前一步：“盟主，郡府这是要毁了咱们的商路啊！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是啊盟主，要去郡府说理，我们跟你一起去！”摊贩们也纷纷附和，手里还握着扫帚扁担，一副要同去的架势。

林越站在集市中央，望着往来的人流与货摊，望着商户们期盼的眼神，深吸一口气，高声道：“大家放心，黑石镇的商路是咱们一砖一瓦建起来的，绝不会被轻易破坏！律法昭昭，郡守大人未必知晓周虎的所作所为。我这就去郡府，定要为大家讨个说法！”

百姓们的议论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应和。李青瑶站在茶馆门口，望着林越带着赵衡和几名联防队员远去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竹篮。阳光穿过槐树叶，在她脚下投下斑驳的光影，她隐约觉得，眼前这位年轻盟主的路，远比想象中更难走。而这场突如其来的税吏风波，不过是即将到来的风暴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