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道蕴初显（1/2）

康郡王、肃郡王伏法，周谨等一干党羽被清算，朝堂为之一肃。原本那些或明或暗的阻碍，如同被阳光直射的冰雪，迅速消融。星火阁的筹建工作，自此势如破竹。

京城试点率先落成，并非富丽堂皇的宫殿楼宇，而是一处由废弃营房改建而成的宽敞院落，青砖灰瓦，朴实无华，唯大门上方悬挂的“星火阁”三字匾额，乃云昭亲笔所题，铁画银钩，剑意内蕴，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

首批通过严格筛选的三百名适龄童子，身着统一发放的素色练功服，带着或忐忑、或激动、或好奇的心情，踏入了这片他们命运转折的起点。他们之中，有像赵铁衣这般出身寒微的匠户、农户之子，也有少数心性纯良、自愿前来的小吏或小商人家的子弟。年龄多在十至十五岁之间，眼神尚还清澈，对未来充满了懵懂的憧憬。

开阁第一课，并非传授高深功法，也非演练拳脚兵器，而是由皇后云昭亲自主持的 **“明心立志”** 。

巨大的演武场上，三百童子盘膝而坐，鸦雀无声。高台之上，云昭依旧是一身素白，未施粉黛，青丝简束，唯有腰间霜陨剑平添几分清绝。她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一张张稚嫩的面庞，没有威严的压迫，只有一种如同昆仑雪水涤荡过的清澈与深远。

“入我星火阁，不授杀人技，不传长生法。”云昭开口，声音清越，清晰地传入每个孩子耳中，与当初对青禾等人所言如出一辙，“今日，只问尔等，为何而来？欲向何去？”

孩子们面面相觑，有些胆大的低声回答：“为了……变得厉害！”“为了不让爹娘再受人欺负！”“为了……像陛下和娘娘一样！”

云昭微微颔首，并不否定这些朴素的愿望：“向往强大，守护至亲，皆是人之常情。然，力量如同江河，能载舟，亦能覆舟。心若不明，力越大，祸越深。习武先习心，此乃星火阁第一要义。”

她并未过多阐述空泛的道理，而是让所有孩子闭上双眼，跟随她的引导，进行最基础的 **“观想呼吸法”** 。

“摒弃杂念，感受自身呼吸。一呼一吸，如同天地潮汐。想象你们心中最珍视、最想守护的景象——或许是家中等待的灯火，或许是田间金黄的稻穗，或许是街角嬉戏的伙伴……将这份珍视之情，融入呼吸，引动体内微弱气机，随我指引流转……”

随着云昭清冷而富有韵律的声音，一股温和却浩瀚的意念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笼罩整个演武场。这并非强行灌输，而是引导与共鸣。

赵铁衣紧闭双眼，脑海中浮现的，是父母坟前那抔黄土，是叔父被拖走时不甘的眼神，是炉火旁挥汗如雨敲打铁器的自己。那份想要变强、想要守护、想要挣脱命运束缚的强烈念头，前所未有的清晰。他依言引导呼吸，竟感觉丹田处隐隐生出一丝微弱的热流，随着云昭的指引，笨拙却坚定地在体内沿着简单的路线运行起来。

其他孩子亦是各有感受。有的观想父母慈颜，气息变得温顺；有的想象自己成为仗剑天涯的侠客，气息多了几分锐利；更有心性纯粹者，单纯观想阳光、雨露、生机勃勃的大地，气息便显得格外平和自然。

而在演武场一侧，悬浮着那团融合了烈血战魂与秩序微光的金红光球。它静静散发着温暖祥和的气息，如同一个无声的鉴证者与净化器。心念纯净、意志坚定的孩子，靠近它时会感到舒适，气息运转更为顺畅；而心藏恶念或杂念过重者，则会感到隐隐的排斥与不适。

青禾与数名最早入门的“甲等”学员（原明心苑优秀者）分散在场中，细心观察着新学员的状况，随时准备出手引导或安抚。

整整一个时辰，云昭都在耐心引导。当最后一道指引落下，她轻声道：“凝神，收功。”